腿肚子有点转筋。
在其他战士怪异的目光中,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站到陈光阳和刘凤虎面前几米远。
矮壮那个勉强堆起笑:“虎团……您找我们……”
“少他妈嬉皮笑脸!”
刘凤虎直接打断,把沈知川挨打的事儿说了一下。
“上午十点,县玻璃厂门口,谁他妈给了你们狗胆,敢冒充老子的名号,抢老百姓的单子,还把人打成这样?!”
吴山茂和张彪一哆嗦。
周围几百双眼睛的注视,更是让他们脸上火辣辣的疼。
吴山茂眼神瞟了一下陈光阳,见他穿着普通老百姓的旧衣服,虽然板着脸但看着“没啥背景”
。
心里那点优越感又冒了上来。
他把下巴一昂,哼了一声,带着点痞气:“团长,这事……是个误会。
兄弟们就是替团里想搞点营生,贴补贴补训练费。
那小子不识抬举,拦着路,我们就……推搡了一下……”
“营生?推搡?”
陈光阳往前一步,目光像两把锥子扎在他们脸上,“谁他妈准你们拿‘团里’当幌子去地方上抢食?还敢动手打人?真当我老农民没脾气是吧!”
张彪被陈光阳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但看到战友在侧,又强行梗直了脖子,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草……哪儿来的土鳖。
牛逼哄哄的,不就是挨了顿揍么?有啥了不起的?还想咋地?还想让老子赔钱道歉?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识相点赶紧滚!
耽误我们训练你担待得起吗……”
“张彪!
住口!”
刘凤虎暴吼一声,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当场拔枪毙了这蠢货!
可惜他吼晚了。
也就在张彪话音刚落,吴山茂一脸“你能奈我何”
的嚣张劲儿刚摆出来的档口……
司令部门口那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轿车“嘎吱”
一声停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洗得白的将校呢子大衣或者军装的老爷子,拄着拐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为的正是旅长和张司令!
旅长老头儿耳力还行,老远就听见院子里吵吵把火的,尤其那句“土鳖”
、“赔钱道歉”
、“门儿都没有”
,听得真真儿的。
老爷子脸“唰”
就沉下来了。
张司令更是眼珠子一瞪。
刚走到队列边上,就听见张彪后面那句“耽误训练”
的蠢话。
“哎呦喂!
好大的官威啊!”
张司令拄着手杖,声音不大,却带着战场上磨出来的那股子寒气,穿透了整个操场。
“啥时候老子进警备区,还得他妈的‘识相点赶紧滚’?还得给当兵的‘腾训练场子’?老子这枪林弹雨几十年,头一回在自个儿后生面前‘担待不起’啊!”
旅长老头儿走到刘凤虎跟前,没看那几个面如土色的军官,直接问刘凤虎:
“刘凤虎,这群…玩意儿,是干啥的?站这儿跟光阳吆五喝六的?”
他这“光阳”
俩字一出,吴山茂和张彪的眼珠子差点瞪爆了!
这泥腿子……是司令和旅长认识?!
“旅长!
张伯伯!”
刘凤虎敬礼,“是这么回事……”
他飞快把事情经过说了。
两位老爷子越听脸越黑。
旅长老头儿听完,那张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老脸瞬间黑得如同锅底灰!
他手里那根沉实的枣木拐杖捏得“嘎吱”
作响。
浑浊的老眼像淬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