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像座铁塔一样挡在牛娃和刘二混之间,冰冷的目光还警惕地盯着地上那团还在抽搐的烂泥。
小雀儿小心翼翼地拔出银针,收进针袋,轻轻舒了口气,小脸这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那“呼哧……哈……”
的粗喘声传来。
刘二混浑浊的醉眼向上抬了抬,目光越过了眼前三个呲牙咧嘴、脸上还带着点小得意的小孩崽子。
刚要开骂。
他血红的眼球瞬间定住,瞳孔骤然缩小。
胡同口投射下来的光影里,那道魁梧的身影半背着光,就那么斜倚在供销社粗糙的砖墙根儿下,手里夹着的烟卷儿冒着细微的青烟,看不清具体表情,却像半截黑铁塔,又像一头蛰伏的、无声无息的猛虎。
陈光阳!
刘二混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气“嗖”
地从尾椎骨直窜上天灵盖。
刚喝下去的热辣烧酒瞬间变成了透心凉的水,醉意被吓飞了大半。
浑身汗毛“唰”
地立了起来。
屯子里关于这位爷的传说立刻在他嗡嗡作响的脑子里炸开了花:
单人火车追敌特!
干潜逃罪犯!
干人贩子!
干劫道的!
干刨锛!
干拍花子的!
干老虎!
干黑瞎子……
他妈的啥都干!
自己在人家面前,算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