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二埋汰看到救星,眼泪鼻涕都下来了,还在本能地向上伸手,身体又往下滑了一截,黑泥已经快淹到他胸口了!
冰冷的泥浆挤压着他的胸腔,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巨大的恐惧让他浑身筛糠似的抖。
“别慌,稳住架!”
陈光阳厉声喝道,声音像冰坨子砸在地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声吼让近乎崩溃的二埋汰浑身一哆嗦,挣扎的动作下意识地僵住了,只剩下惊恐的喘息和眼泪在脏脸上横流。
“三狗子!快!去砍那棵小柞树!要粗点的树枝!麻溜的!”
陈光阳头也不回地命令,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同时飞快地解下自己腰间的麻绳裤腰带。
他眼神锐利地扫过附近地面,看到不远处有棵胳膊粗、一人多高的枯死小柞树,正是现成的材料。
“哎!”三狗子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犹豫,连滚带爬地扑向那棵小柞树,抽出后腰别着的镰刀,疯了一样地砍向树干。
镰刀砍木头效率不高,发出“梆、梆、梆”的闷响,木屑飞溅。
他急得满头大汗,嘴里不停地念叨:“挺住!二埋汰你他娘挺住!”
陈光阳迅速把自己那根结实的麻绳裤腰带和麻袋口系着的捆扎绳解下来。
手脚麻利地把两根绳子接在一起,打了个死结。
他眼神沉着,动作没有丝毫慌乱,一边弄一边冲着坑里快要被黑泥淹没到肩膀的二埋汰吼:“二埋汰!听着!把胳膊抬起来,尽量往外伸!别往下看!身子尽量往后仰!能靠住坑边就靠住!保存体力!
别瞎鸡巴使劲!越使劲儿沉得越深!听见没?!”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力量。
二埋汰虽然怕得要死,感觉那冰冷的黑泥像死神的舌头在舔他的脖子,但听到陈光阳沉着的声音,还是努力照做。
他拼命把两条沾满黑泥的胳膊高高举起,颤抖着伸向坑外,上半身尽可能往后仰,后背抵在同样湿滑的坑壁上,牙齿咯咯打颤,挤出几个字:
“听…听见了…哥…我…我不动…”
就在二埋汰感觉冰冷的泥浆快要淹到他下巴,绝望感如同黑泥般将他吞没时。
“咔嚓!”一声脆响,三狗子终于将那根小儿臂粗、约莫一米半长的硬实柞树枝砍了下来,拖着树枝踉踉跄跄地跑回来,气喘如牛:“哥…哥!树…树枝!”
“好!”陈光阳一把抓过树枝,迅速将绳子一头牢牢地绑在树枝靠近一端的坚固树杈上,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