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个带队的达旦(满语“dadan”
,意为“分队”
,统75人)。
“就那刀疤脸,射他肩!”
老马压低声音对柱子说——他看得明白,这建奴甲胄结实,射要害未必能透,射肩膀既能激怒对方,又不至于让他当场毙命,正好引敌。
柱子点头,从箭囊里抽出一支铁镞箭,搭在弓上。
老马勒马缓了半拍,趁着刀疤脸起身的空隙,给柱子递了个眼色。
柱子手腕一振,弓弦“嗡”
地轻响,箭“嗖”
地飞出去,正射中刀疤脸左肩——那镶铁棉甲虽挡住了箭镞,却没卸去力道,箭杆狠狠撞在骨头上,刀疤脸痛得闷哼一声,猛地按住肩膀。
“哪来的明狗!”
刀疤脸扯下肩上的断箭,抬头就看见老马和柱子的背影,顿时怒目圆睁,眼里血丝都冒了出来。
他拔出腰间的镔铁弯刀,指着两人大吼:“追!
把这两个杂碎活剐了!
剥了他们的皮当马垫!”
二十多骑建奴立刻调转马头,马蹄踩在泥地里稳而不乱,显然是常年在外侦察的老手。
他们的坐骑也是良种,四蹄翻飞间,烟尘越扬越近,镔铁弯刀的寒光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竟带着几分压迫感。
而另一边,田恺则立刻带领剩余九名队员迅行动。
“快!
下马!
把马牵到土坡后面藏好,人埋伏在坡顶灌木后面,检查手铳,弩箭上弦!”
队员们动作迅捷,显是平日训练有素。
他们迅将战马牵到土坡背面的视线死角拴好。
由于夜不收的特殊性和这次作战的特殊性,他们每人除了那身标配的精钢胸甲外。
他们在在临走之前,后勤司额外在胸甲内给一人加了一件锁子甲内衬,并且对脖子等露在外面的关键部位的防护可谓做到了极致,确保万无一失。
配备的强弩也已绞弦完毕,冰冷的弩箭搭在槽中,闪着寒光。
而那两柄挂在马鞍旁的转轮手铳,更是被仔细检查,确保弹巢转动灵活,击装置完好。
除此之外,在情报司专业人员的辅助之下,每个人的马鞍旁还挂着行军药囊(内有金疮药、解毒丸、驱寒散)、火石艾绒、水囊、压缩干粮,以及情报司配的指南鱼、骨哨、信号箭等专业装备。
众人刚在坡顶的枯草灌木后匍匐隐蔽好,远处便传来了急促杂乱的马蹄声,间或夹杂着建奴斥候特有的、充满戾气的呼喝声。
只见老马和柱子两人一前一后,策马从远处一个小土丘后转出,朝着埋伏圈方向“仓皇”
奔来。
两人故意控着马,既不让后面追兵立刻追上,又显得十分“惊慌失措”
。
而在他们身后百余步外,烟尘大起,足足二十余骑建奴斥候正大呼小叫地紧追不舍!
那些建奴骑兵个个身形剽悍,面目凶恶,马术精湛,手中的骑弓已然扬起,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残忍的狞笑。
为的刀疤脸,正挥舞着弯刀,用女真语叽里呱啦地大声催促着,唾沫星子似乎都能飞溅过来。
“快追!
别让明狗跑了!”
(deretuqira!gdahutucikaaku!德格尔图奇拉!
明因达呼图奇卡阿库!
)
“再近点……再近点……”
坡顶的田恺喃喃自语。
所有埋伏的队员都屏住了呼吸,眼神紧盯着不断逼近的敌人。
就在此时,奔逃中的柱子忽然猛地扭身,张弓搭箭,动作流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