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再多言,转身走向藩属使节区域。
各国使节早已屏息凝神,躬身以待,姿态谦卑至极。
朱由校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如同实质般落在每个人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天宪般的威严:
“尔等奉主命,涉远来朝,观礼上国,朕心甚慰。”
他略作停顿,“朕承天命,抚有四海。
怀柔远人,德被藩篱,乃祖宗之制,亦朕之本心。”
“然,四海虽广,王化所及,不容悖逆;九夷虽远,天威所临,莫不震服!
今日尔等所见,非仅为兵戈之利,乃我大明赫赫国威、昭昭天命!”
“望尔等归国,详述此间气象,俾尔主知:顺天者昌,恭顺者安!
永固藩篱,共享太平,方为正道。”
这番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位使节心头!
朝鲜使臣李廷龟额头渗出细汗,深深拜伏:
“下国谨遵上国皇帝陛下圣谕!
必当详述天威,俾我王永怀恭顺,恪守藩礼!”
安南使臣阮文禄更是心头剧震,那句“不容悖逆”
、“莫不震服”
,如同利剑悬顶,他声音微颤:
“下国谨记陛下天语!
永世恭顺,不敢有违!”
其他使节也纷纷拜倒,齐声应和,姿态谦卑至极。
随后,朱由校的脚步停在了藩王们面前。
代王、晋王等人脸上瞬间堆起恭敬的笑容,上前行礼。
朱由校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强笑的脸,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诸王叔、王弟,太祖封建,意在屏藩。
今迁居京师,远离封疆,可还习惯?”
代王朱鼐钧作为宗室长者,心头一紧,抢步上前,声音带着刻意的感激与惶恐:
“陛下天恩浩荡!
京师乃王化中枢,臣等得沐天光,安享富贵,实乃莫大荣幸!
远离封疆,正可朝夕聆听圣训,恪守臣节,为宗室表率!”
“嗯。”
朱由校微微颔,目光深邃,“习惯便好。
宗室者,天下表率。
安守本分,上慰祖宗,下安黎庶,方不负‘藩屏’之名。
望诸王叔、王弟,深体朕心,共维宗祧。”
“臣等谨遵圣谕!
定当恪守祖训,安分守法,为宗室表率,不负陛下厚望!”
众藩王齐声应诺,心头凛然。
此时,刘若愚再次上前,深深一躬,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陛下,吉时已到!”
朱由校眼中精光一闪,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走向御座旁临时搭建的、更高一层的观礼高台。
他立于高台之上,俯瞰着城下远方,声音沉稳而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那就开始吧!”
“咚!
咚!
咚!
咚——!”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低沉而雄浑的战鼓声骤然响起,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瞬间点燃了肃杀的气氛!
紧接着,号角长鸣,埙篪齐奏,一种古老而充满野性的军乐在天地间回荡,激荡着每一个人的心魄!
“踏!
踏!
踏!”
就在鼓角声响起的同时,那自凌晨便隐约传来的震动感陡然加剧!
清晰无比、沉重无比、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同无数巨锤同时敲击大地,由远及近,滚滚而来!
城楼上,许多人脸色微变,甚至有人脚下不稳。
“地……地龙翻身了?”
有人失声惊呼。
兵部尚书孙承宗却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城墙垛口上因震动而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