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得上了。”
禹乔喃喃道,“史官记载,太祖晚年常回忆祖母生平对她的教诲。
她的祖母出身于一个落魄的世家旁系,曾靠贩卖针线活补贴家用,阅历也算丰富。”
解决了一桩疑惑,禹乔正想提起笔,接着往下写,可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个年轻女子的笑声。
“谁?”
禹乔将手中的笔搁下,像一只海豹撑起上半身,警惕地转头查看四周。
她眯着眼,从地板上的倒影倒影判断出刚才出笑声的女子正站在书架后。
“现在很少人会来此翻阅这些史料了。”
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书架后,那人言语带笑,“或许那段过去太过惨痛,她们下意识地选择避让。”
禹乔想起了史书上坤元在正式建朝前与其他势力的几次大型战役,轻叹了一口气:“但只有追根溯源,才能避免悲剧的重演,更好地应对燕国的文化入侵。”
“文化入侵?”
那人对于这个陌生的词语组合很是好奇。
午后的日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有人在窗棂与书架重叠的阴影中缓步走动。
光影交错间,禹乔瞧见了一个身着暗红色襦裙的年轻女子。
乌挽起,簪着金嵌玉龙凤呈祥钗。
看不清面貌,只能看见她手中正拿着几卷竹简,正边走边看,行动间有清灵的环佩声。
对方继续问道:“不战而屈人之兵?”
禹乔心里已经猜测到了来人的身份:“是。
不是所有战役都是有形的。
兵刀甲胄的威力是一时的,但它带来的影响却更为长久。
通过书籍、戏乐等难以察觉的方式输送与本朝不一致的观点看法,将敌国思想渐渐渗透本朝上下,久而久之恐动摇国之根基。”
禹乔朝着渐渐逼近的人影行大礼:“若坤元男子都追崇男尊思想,那个时候的坤元还会是坤元吗?殿下以为呢?”
禹乔的视线受限,听着环佩声与竹简翻动声在她的面前停下。
她先看到的是对方鞋履面上点缀着的硕大东珠,听见了来者甚是满意的轻叹。
“终于见面了。”
武圻垂眸看着被日光镀了一层金边的禹乔,嘴角笑意加深,“当真是举世无双。
李闵已被引走,此处就你我二人在,不必拘于虚礼。”
禹乔缓慢抬,瞧见了一张隐约透着威严的带笑面容:“殿下举世无双是指臣的外在,还是指臣的内在?”
“两者皆有。”
武圻伸手扶起了禹乔,目光在禹乔沾了几点墨汁的脸颊上逗留,轻笑,“不过,眼下还是外在更引人注目。”
禹乔只以为这位储君是在夸她好看,还不清楚自己的脸上另有情况,故作沮丧,频频叹气:“还以为可以通过内在来吸引殿下的。”
武圻笑道:“无论如何,孤总归是站在了你的面前,不是吗?”
“孤注意你很久了。”
武圻转身,又去查看那些排放好的书架,边走边道,“原本想着借文会彻底将你收入麾下,没想到你却另有想法。”
“禹卿,你同我说真心话,”
武圻拒绝了矮个子禹乔的帮助,轻松伸手将竹简塞入书架最上一层,“你是否在应下丞相入赘的那一刻,就想好了要同那位一样,用‘污身’引出‘硕鼠’?”
这怎么可能呢?
禹乔暗想,她这纯属是想自己偷懒。
但武圻都这么说了,她当然得承认了。
禹乔一脸深沉:“殿下说得不错。”
“禹卿有大爱啊。”
武圻感慨。
“哪里哪里。”
禹乔十分谦虚,“臣远不及殿下的万分之一呐,还得是殿下您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