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如云的巨大床榻上。
很难得的是,柳亦妃先醒的。
或者说,她是被这过于“热情”的阳光吻醒的。纤长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掀开。
昨夜映着烟花水光的眼眸,此刻还带着初醒的迷蒙,像蒙了一层薄雾的顶级琉璃。
阳光毫无遮挡地泼洒在她脸上,细腻得看不见毛孔的肌肤在强光下近乎透明,泛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她下意识地想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臂被沉甸甸地压着。
是杨简。
他侧身躺着,一条结实的手臂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横亘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将她牢牢圈在自己怀里。
他睡得还很沉,帅的一塌糊涂的侧脸一半埋进蓬松的羽毛枕里,一半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中。平日镜头前那锐利如刀的眼神被眼睑覆盖,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纯真的放松。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下巴冒出了点点青色的胡茬,非但不显邋遢,反而平添了几分慵懒不羁的性感。
他温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裸露的肩窝,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柳亦妃没动,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男人沉睡的容颜。阳光勾勒着他挺拔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爱意涌上心头。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合着巨大的成就感和深深的爱恋,悄然在她心间涨潮,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微微勾起唇角,眼神柔软得像一汪被阳光晒暖的海水。
目光流转,越过杨简宽阔的肩膀,她看到了昨夜“战场”的遗迹。
柳亦妃那件价值不菲的墨绿真丝礼服,像褪下的华丽蝶衣,随意地搭在丝绒单人沙发扶手上,在晨光下,凤凰翎羽的暗纹依旧流淌着幽微的光。
旁边地上,是杨简那件深黑丝绒西装外套,皱巴巴地团着,袖口昂贵的宝石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点刺目的光。
空气里还弥漫着极淡极淡的混合气息——顶级香槟挥之不去的清冽果香、杨简身上惯有的清香、柳亦妃自己身上那股子清新淡雅的体香,以及……两人肌肤相亲后特有的、温暖而私密的气息。这气息被地中海清晨微凉湿润的空气稀释着,却奇异地构成了一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与世隔绝的温柔结界。
窗外,是戛纳清晨的绝景。
蔚蓝的地中海平静得像一块巨大的宝石,在朝阳下闪烁着亿万点碎钻般的光芒。着名的克鲁瓦塞特大道上,棕榈树修长的剪影被阳光拉长,投在刚刚苏醒、行人稀少的街道上。
远处,点缀着富豪游艇的港口和白色的勒兰群岛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幅刚刚展开的淡彩水粉画。
一切都干净、清新、生机勃勃,与夜晚纸醉金迷、光影交错的喧嚣酒会判若两个世界。
一阵微风,带着海水的微咸和花园里不知名花朵的甜香,终于穿过那半开的落地窗,轻柔地拂了进来。它调皮地撩动了柳亦妃散落在枕边的几缕乌黑发丝,也吹皱了轻薄的丝质被单,带来一阵舒适的凉意。
这细微的动静,似乎惊扰了沉睡的杨简。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圈在柳亦妃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胸膛里。他的脸在她肩窝处蹭了蹭,像寻求温暖的大型猫科动物。
柳亦妃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在清晨的宁静中格外清脆悦耳。
这下,杨简终于彻底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眼眸初时还带着刚睡醒的茫然,像蒙尘的黑曜石。但几乎是瞬间,当他的视线聚焦,看清了怀中人沐浴在金光里、笑意盈盈的脸庞时,那点茫然便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和满足。
阳光照亮了他眼那双朦胧的睡眼。
“早,茜茜。媳妇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