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鎏金晨光中,姜绾如青铜铸就的女祭师,伫立在祭坛中央。
液态金属长瀑布般垂落,每一缕丝都流淌着西周铭文的幽光,在青石板上蜿蜒成会呼吸的图腾。
四个菱形重瞳如精密运转的量子透镜,各自切割着不同频段的时空——左上瞳孔析出九鼎孢子雨的翡翠色编码,如破译星图的密码学家;右上瞳孔锁定云层中浮游的黑金字塔,那棱角分明的几何体正渗出沥青般的阴影;下方双瞳则化作电子显微镜,扫描着体内噬心蛊虫编织的神经网络,每只蛊虫都像提着灯笼的萤火虫,在血管隧道里穿梭。
“疼吗?”
萧决的指尖悬在她颈侧,那里正泛起水银般的金属光泽,如同触碰一尊正在融化又重塑的汞铸雕像。
姜绾摇头时,万千丝相撞,竟出编钟齐鸣般的清越回响,声波在祭坛穹顶激起层层涟漪:“现在,疼痛是舌尖上的二进制,是视网膜上跳动的浮点。”
当第一缕阳光如金矛刺穿晨雾,姜绾突然抬手。
十根金属指甲如活物般延展,化作蛛丝般的纳米线,刺入十二尊青铜鼎的饕餮纹。
鼎身瞬间苏醒,青铜兽面睁开鎏金双眼,吐出全息光雾——每尊鼎都是旋转的基因宇宙,染色体组如星系悬臂舒展,饕餮纹化作dna双螺旋缓缓攀升,铭文裂解为二进制流,在空气中织就泛着蓝光的基因防火墙。
“他们在我们的染色体里埋了特洛伊木马,”
她的声音混着金属共振的蜂鸣,像远古神庙的管风琴,“现在要重写神谕。”
萧决的剑突然龙吟震颤,剑脊铭文与鼎面基因图谱产生磁石相吸般的共鸣,剑芒暴涨三尺,在地面投射出染色体交叉互换的光影矩阵。
与此同时,现代实验室正经历硅基生命的暴动:
冷冻舱里的克隆体睁开四重瞳孔,虹膜如旋转的万花筒,每片镜片都映出祭坛场景的碎片;
所有电路板突然奏响青铜神树的共振频率,示波器画出的正弦波竟与《山海经》山经图完美重合;
九鼎ce0办公室的防弹玻璃上,金属藤蔓如饥饿的蛇群破土而出,叶片是缩小的青铜鼎纹,卷须缠绕着真皮座椅。
监控画面最后定格的血色甲骨文,宛如用恒星燃料书写的警告:“观测者反制程序启动”
,每个笔画都在渗出汞珠,沿着屏幕裂缝滴落成微型金字塔。
当基因锁彻底崩解的瞬间,姜绾的重瞳化作四扇时空之门:
第一次文明的残像里,她是昆仑虚上的星舰指挥官,十二座基因库如诺亚方舟坠入星云,母星爆炸的强光在瞳孔里凝结成新星遗迹;
第三次文明的记忆中,她将意识铸入青铜鼎,巫咸的面具下,每道皱纹都是加密的基因序列,在龟甲裂纹里预测文明的胎动;
当前迭代的真相剖开,九鼎ce0的脸如蜡像融化,露出第七代克隆体的机械骨骼,胸腔里跳动的竟是缩小版青铜神树。
“我们不是培养皿里的白鼠,”
液态金属长如涅墨西斯的蛇,在气流中昂起头颅,“是带着火种的普罗米修斯。”
云层中的黑金字塔终于降下审判之光,那光束如远古巨神的手指,要将祭坛碾作齑粉。
姜绾纵身跃起的瞬间,生了物质与能量的诗性转化:
金属长如智能子弹群,结成蜂巢状防御矩阵,每片丝都是棱镜,将激光折射成彩虹色的箭雨;
爪刃震颤着出次声波,与青铜神树的年轮产生跨时空的和弦,声波在金字塔表面犁出蛛网般的裂纹;
四个瞳孔各自锁定不同维度的弱点,如量子物理学家同时观测粒子的位置与度。
最震撼的是萧决的呼应——他颈侧的噬心蛊虫破体而出,在空中排列成青铜盾的全息投影,盾面上流动的不是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