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州城裹在一层湿冷的寒气里。
街边的老槐树光秃秃地叉着枝桠,风一刮,呜呜地响。
徐大志裹紧军大衣,站在电子总厂的大门口,望着“兴州小麦电子集团总厂”
那几个字,长长吐出一口白气。
刘文杰被钱锋他们带走调查,是三天前的事。
消息像长了脚,一夜之间跑遍了总厂每一个角落。
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暗自心惊。
徐大志心里却没什么痛快劲儿。
他和刘文杰没啥私仇,但这王八蛋蛀虫啃的是大伙儿的饭碗,啃的是他徐大志一点一滴攒起来的心血。
揪出一个刘文杰,像是挤掉脓包,痛快一时,却治不了根本的病。
他心想:这就像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它恶心人。
光靠信任?古今中外,哪个成大事的敢对底下的人百分百放心?早就被掀翻八百回了。
曹操那话说得狠,但实在: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现实就是,疑人也得用,用人,更得疑。
厂子里看着是稳住了,工资也涨了,人心暂时安了。
可徐大志清楚,这不过是表面光。
国企、集体企业里那套懒散、推诿、挖墙脚的坏风气,像沉在水底的淤泥,稍一放松,就又泛起来了。
重要岗位还得用自己人,得把眼睛擦亮,盯紧了。
他回到办公室,抓起那部红色电话,几个电话出去,一系列人事调动在他心里成了型。
镜湖酒业一分厂那个销售科长周武,脑子活络,胆子大,关键是讲义气,提拔上来当厂长助理,帮他把盯着一分厂。
邹英,细心,泼辣,调来电子总厂当厂长助理,镇住这边的局面。
酒业二分厂的钱满山,调去省城任助理,去协助负责正在筹建的空调厂。
再把那个敢打敢冲的金国龙从二分厂销售科提上来,接周武的班。
还有夏斌、张卿这些在办事处历练出来的部下,全都调回来,放到关键岗位上。
“得让自己培养出来的人盯紧点,”
徐大志放下电话,喃喃自语,“这集团,不是我徐大志一个人的,是大家的。
但不能让几颗老鼠屎,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