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8月31日,星期一。
农历七月初八。
宜:出行、打扫、动土、栽种、安床、纳畜、安葬、祭祀、修造、拆卸、起基、入殓、成服、出火、除服、伐木、收养子女、开光、破土、求子、作梁。
忌:结婚、搬家。
天还没大亮,才五点半的光景,徐大志家的窗户就透出了昏黄的灯光。
外头雾气蒙蒙的,那盏老灯泡出的黄色光晕在晨雾中显得格外温暖,远远望去就像一团朦胧的月亮挂在那儿。
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徐大志的母亲袁翠英正在灶台前忙活。
她身形单薄,系着旧围裙的手却格外利索。
和往常一样,她天不亮就起来给儿子准备早饭,可今天不一样——她眼眶红红的,时不时用袖子抹一下眼角。
案板上的面团被她揉得又软又光,就像要把所有舍不得都揉进这顿早饭里。
"
咚咚咚"
,六点半左右,院门突然被拍响了。
“大志!
大志哎!
"
黄建国粗犷的嗓音穿透了晨雾。
徐大志披着外套从里屋出来,经过厨房时望了眼母亲弓着的背影。
他快步穿过院子,庭院的木门"
吱呀"
一声打开,露出黄建国那张被晨风吹红的脸。
"
我把家里牛车套好了,"
黄建国憨厚地笑道,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里打着转,"
先搬东西,等会我赶车送你去镇上搭车。
"
说完就主动进房间去拿徐大志的包袱去了。
徐大志喉咙突然有点紧。
他想起上辈子也是这样,每次学校放假回来,临走时只要黄建国在家,准会起个大早来送他。
后来他参加工作,黄建国换了突突响的摩托车,照样雷打不动地来送他。
三十年过去,这份情谊就像村口那棵老槐树,从来都没变过。
"
进屋吃口热乎的再走吧。
"
徐大志一起搬完东西后,去拉他的袖子。
"
吃过了,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