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椅子上看书,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只是书页已经很久未曾翻动了。
自从被囚禁在这里,他所能获得外界消息的途径少之又少,但哪怕如此,关外华夏起义军和江南白莲教的消息,他依旧有所耳闻。
窗棂将天光分割成细碎的条状,落在他苍白虚弱的脸上,于是他眯起眼睛往后退了退,随后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仿佛要与浓稠的阴影融为一体。
扭曲的快意,无力的悲凉,还有一丝牵挂的酸楚,在胤礽心中纠结不休。
半晌才低哑的笑了一声。
“……拆东墙,补西墙。”
“汗阿玛,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是了,您总是对的…永远都是对的。”
儿臣是狂疾,是孽障,是您英明一生唯一的“污点”,可如今呢?把您逼得夜不能寐,焦头烂额的,不是儿臣这个废太子了…
您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我?在夜深人静,被这些事搅得心烦意乱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瞬间觉得…若是我在…或许…或许能为您分忧?
不…您不会,您宁愿相信任何人,但绝不会再相信我,也不会承认您当年…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的错…
胤礽指尖颤了颤,随后将手中的书撂到一旁,往后倒下去,倒在靠着的软枕上,手臂遮住了眼睛,戴着的帽子歪了,露出了花白的辫子,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心中的恨意和在意。
然后他突然又想到了关外的那个女首领,殷灵毓。
他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是青面獠牙的妖孽?还是三头六臂的罗刹?抑或是……谪仙降世,专来克他爱新觉罗氏的玄女?
胤礽搜刮着脑海中所有关于“强大”的意象,却发现都无法准确地安在这个名字上,他见过最烈的马,最骁勇的巴图鲁,最终都匍匐在汗阿玛的龙椅之下。
她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就能如此…畅快淋漓?
胤礽忽然生出一种极荒谬,极扭曲的羡慕,羡慕她的“自由”,不是身体的自由,而是那种心无挂碍,劈开一切枷锁的决绝。
她一定…很快意吧?
汗阿玛……似乎真的被她逼得很累很累了。
于是胤礽模糊不清的叹了声。
“真好……”
真好,有人能让您如此狼狈。
真可悲,让您如此狼狈的,不是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