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又麻又痒,但逐渐恢复了知觉,殷灵毓抿唇忍着痛,一声不吭,万谦的手就轻了下来,又叫人去拿干布:“先别穿鞋,待会儿上药。”
说着掀起帘子走到外屋:“老陈!老陈!你家獾子油还有没有?把头脚冻伤了!”
“俺现在取去!”老陈连忙往外走。
“我回家去拿只飞龙来!不管咋说把头这事儿干得漂亮!一家出点儿菜庆祝庆祝!”万谦也把皮毛衣服裹紧。
众人纷纷响应,趁着雪再次下大之前,上自家房前雪地里,扒拉出处理好的冻硬的肉,抓两把干的山货,急匆匆往回走。
殷灵毓换了脏衣裳,洗了头发上的血,在身体彻底缓过来之后,被按在火炕上,面前很快摆上吃食。
主菜是酸菜炖五花肉,大铁锅咕嘟冒泡,酸菜是秋天腌的,野猪是上月打的,肥油厚,汤上飘着一层黄亮亮的油花。
还有飞龙炖榛蘑,干豆炒肉末,木耳白菜片,全是跑山人易于获取的食材,灶上还炖着野鸡汤,又有人端来一盆蒸好的粘豆包,热气腾腾的,皮儿薄馅儿大,里头包着红豆和野蜂蜜,甜滋滋的。
寨子里的人挤在殷灵毓家的堂屋里,火炕烧得滚烫,人几乎没处下脚,但热热闹闹,充满烟火气,酸菜炖肉的香气混着土酒的辛辣,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弥散开来。
几个半大孩子蹲在炕角,分食着一把烤松子,时不时偷瞄殷灵毓肩上的金雕殷愿,殷愿歪着头,金灿灿的眼珠子盯着他们手里的松子,忽然恶趣味的“嘎”的叫了一声,吓得孩子们一哆嗦,松子撒了一炕,让大人们好一通笑话,
一婶子回家一趟后带了最稀罕的东西过来,笑着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打开是几块黑乎乎的糖。
“来,把头,这是去年跟朝鲜人换的红糖,补气血的。”
殷灵毓婉拒:“安婶儿,我没受什么伤。”
“那也多补补,小孩儿多补补才长个儿。”安夏不由分说捡起一块黑乎乎的糖块,掰下一半儿塞给殷灵毓。
殷灵毓只好接下来。
万谦盘腿坐在炕沿,手里捏着一块冻梨,没完全化开,还带着冰碴儿,咬得咔嚓响,甘甜沁凉的汁水下肚,也终于平静下来不少。
“把头,细说说,都瞒着我们干啥了?!雕从哪儿来的?人怎么杀的?为啥不叫我们?”
“金雕是主动跟着我的,以后就叫殷愿,人是这阵子打量好了下手的,我有把握,怕牵连到咱们寨子……”
“这叫啥话把头!”喝着酒吃着菜的众人纷纷不干了,撂酒杯就表态度。
“就是!见外了啊!不就是杀那群黑乌鸦!咱们哪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