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正负责,没什么特别缺的东西。
天刚过午,各色铺子支起棚子,街边挑担的货郎蹲着啃炊饼,见人来便吆喝两声“新到的绒花”“江南的胭脂”。
转过街角,布庄里几个妇人正挑着布匹,伙计赔笑道:“您摸摸这织工,一匹只要三两二!”
其中一穿靛蓝比甲的妇人撇嘴,嗓门儿颇大:“上月才二两八,当咱们不识行情?”
再往前走,铁匠铺里赤膊的匠人抡锤砸锄头,火星溅到门外,有那小孩儿就往前凑,然后被大人强行拉开:“作死啊你!手上起了水泡看你还玩不玩!”
殷灵毓拐进一家茶肆,打算听听京中的消息,刚落座点了一壶茶并一碟点心,就听邻桌两个穿直缀的读书人正低声议论。
“听说通州又清出三百顷隐田……”
“嘘!张江陵的事也敢浑说?”
殷愿复述后,反应了一下江陵是张居正的故居,这应该是在说张居正,殷灵毓下意识竖起耳朵。
殷愿熟练的开始给她同声传译。
“我偏要说,他还能把天下众口都捂上不成?什么‘一条鞭法’?不过是巧立名目,盘剥百姓!如今各县胥吏借机勒索,闹得鸡犬不宁,这账难道不该算到他头上?”
“可朝廷岁入确比往年多了,听闻户部上月拨给九边的军饷,那是一文未欠……”
“那又如何?他张居正不丁忧、不守制,还有脸谈‘为国为民’?圣人云‘孝悌为本’,他连亲父之丧都能夺情,与禽兽何异!”
“慎言!你忘了赵用贤的下场?杖六十,削籍为民,就因上书骂他‘贪位忘亲’!”
“我看这新政长久不了。他如今大权独揽,可皇上总有亲政的一日……到时清算起来,哼!”
“对了,听说那戚继光前日又递了请功折子?张江陵批得倒快。”
“戚南塘是他嫡系,自然要照应,边将结交阁臣……呵呵,本朝祖制可是严禁武将干政啊。”
茶博士过来挨桌添水,二人声音虽本也不大,但还是停了下来,直到人走了,才又凑到一起。
“罢了,你我只管备考,明年会试若中,或外放个清闲州县,离这些是非远些。”
“正是!饮完这盏,去琉璃厂挑几本时文集子是正经。”
两个人接下来对于经史书籍谈论几句,起身付账离开,殷愿听着都觉得憋屈,气鼓鼓的。
“什么嘛!一个丁忧,又不是自己不想走,明明是皇帝下旨哎!怎么这就禽兽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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