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从满面疲色中被养出些精神来。
头也不疼了,眼前也不发黑了,就是……咳,也不再那么的坐立不安了。
说起来也是很没脸,这还归功于殷灵毓又是内服又是外敷的折腾了不少药给他。
但大夫面前,没脸就没脸吧,还能瞒住咋地。
人家是年纪小,又不是医术不好,张居正还没来得及抉择出到底要不要因为年龄和性别而讳疾忌医,人家都已经看出来了。
那……还是老老实实上药吧。
反正,至少,上药的是自己,还不至于晚节不保。
坐在案前,张居正抽空给戚继光写了封信,除了日常的政务,关怀,也写了对于戚继光将殷灵毓送过来的感谢,又嘱托戚继光动用仍在沿海一带的人手,前往吕宋,探查那番薯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至于殷灵毓的异常之处,张居正并没有叫戚继光去查。
他终究承了这份情。
无论殷灵毓背后是谁,至少眼下,她真心实意地在帮他,帮他活得更久些,好让他能看到新政的成效,还为他献上番薯那样的救命粮种,这就够了。
至于她的来历……若她不愿说,他便不问,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上,多一个真心盼他好的人,已是难得。
张居正的变化,自然也有有心人注意到了。
户部侍郎李幼孜借着商议漕粮的由头来到值房,将公文递上时状似无意道:"首辅近日气色甚佳,可是得了良医调理?"
张居正提笔蘸了蘸墨,批注的手未停:“李侍郎好眼力,前日戚南塘荐了位大夫,开的些土方子倒比太医院的更对症些。”
戚继光给自己送了大夫来,这是瞒不住的,张居正便就大大方方说了出来,只是不管年龄性别还是能力,一律的含糊不清。
李幼孜顺势在对面坐下,试探道:“下官内子常年头痛,不知可否请这位先生过府一诊?”
张居正抬眼笑道:“尊夫人身体抱恙?这可马虎不得,这样,太医院的院判医术出众,又与老夫相熟,不如老夫替你递一番帖子。”
李幼孜还待再挣扎一下,张居正微笑着推过一册账本:“倒是清丈田亩的事,还需李侍郎多费心。”
李幼孜知道话头已被截断,只得接过账本应道:“是,下官明日就派人去通州复查。”
待李幼孜退出值房,张居正凝视着窗棂投下的光影,摇了摇头。
看来番薯的探查交给戚元敬是对的,自己这边被盯的这般紧,想做些什么委实有些束手束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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