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钟不属于神明,不属于朝廷,不属于任何时代。它只属于愿意记住的人。”**
林昭仰望钟影,忽然感到一阵虚弱袭来。他低头一看,左手已开始透明,如同即将消散的雾气。
“怎么回事?”闻心惊呼。
阿陀神色沉重:“他承载了太多记忆,肉身难以负荷。这是……献祭之兆。”
林昭笑了笑:“没关系。只要钟还在响,我就没真正消失。”
话音未落,陆灵君突然拔剑,割破手腕,鲜血淋漓洒在钟底。紧接着,陈岩、阿陀、闻心纷纷效仿,五人之血汇成溪流,注入钟心。
钟身剧震,一道金光笼罩林昭,将他濒临溃散的形体稳住。
“你们……”林昭哽咽。
“我们记你。”陆灵君说,“所以你不能走。”
“薪俸是每一次清醒的选择。”陈岩咧嘴一笑,“现在轮到我们付给你了。”
林昭热泪滚落,终于明白告示牌上的第四行小字为何而设??晋升条件,从来不是个人觉悟,而是**点燃他人**。
数日后,东海风平浪静,记忆之城浮出水面,成为一座孤岛。岛上建起新的守钟堂,不再是隐秘之所,而是向所有人开放的学堂。孩子们在这里学习被删减的历史,听老人讲述那些未曾载入典籍的故事。
林昭并未返回旧居,而是留在岛上,每日擦拭古钟,记录新添的名字。他的身体依旧不稳定,时常在晨光中变得半透明,但每当有人在他面前说出一句真话,他的身影就会清晰一分。
某夜,苏念乘舟而来,带来一封信。
信是温知微写的,字迹歪斜,却透着久违的清醒:“我找回了名字,也想起了药方。真正的良药,不在丹炉,而在人心肯不肯信。我将在南陵开一间平民医馆,匾额就写两个字:**说实话**。”
林昭看完,久久不语,最后将信纸折好,放入药碗中,点燃。
灰烬升空,融入钟影,化作一道新的铭文:
>**“诚者,可通神。”**
次日清晨,有个小女孩跑来问他:“林伯伯,钟为什么会响啊?”
林昭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因为有人不肯忘记。”
女孩眨眨眼:“那如果有一天大家都忘了呢?”
林昭望向远方朝阳,轻声道:“那就从一个人开始记起。就像下雨时,第一滴水落在地上,看起来什么都改变不了。可当第二滴、第三滴、第一百滴落下……总有一天,干涸的土地会重新长出花来。”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蹦跳着离开。
林昭独自站在钟下,忽然听见风中有歌声传来,稚嫩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