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便以伤病未愈,难以行走,向礼部上书请辞传胪大典,以及依例在礼部举办的恩荣宴。
或许在他活着离开推事院大牢,洗脱冤曲被抬出大理寺衙门,他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林兆和……
……
城头的阳光直射,照在林兆和身上,让他觉得异常温和舒适,他微欠了一下伤病僵硬的腰身,看到三辆首尾相顾的马车,依次进入宏德门。
头前那辆马车样式熟悉,正是他家中之物,押车的几位青壮也是林家心腹庄客。
其中一个年轻人看到林兆和,连忙上前招呼道:「公子,我们总算遇到你了,夫人和吴家娘子都在车上。」
这时,头前那辆马车上下来个年轻妇人,见到滑杆上的林兆和,神情悲喜交加,快步走到他身前。
泪眼盈盈,轻轻抓住林兆和的手,问道:「相公,你这是怎麽了。」
林兆和微笑说道:「不用担心,都是皮肉伤,只要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事情也都过去了。
而且此次不幸之大幸,朝廷已还我清白,昨日放榜我已名入二甲,多年苦读总算没有白费。
胭娘,千里迢迢,你可真辛苦了,其实我有堂兄照顾,你实在不该如此劳累。」
妇人说道:「你我夫妻同命,相公在神京出了这麽大的事情,我在家中哪里坐得住,而且表姐执意要来,怎麽劝都没用。」
林兆和叹道:「弟妹可还好吗?」
那妇人说道:「一路上吃睡都不安,几乎每日都哭,我一直提心吊胆,好在没染上病症,不然千里迢迢,真不知道该怎麽办。」
林兆和叹道:「当初在狱中,宜文被酷吏所逼,因不愿诬证于我,走投无路,才会愤而自尽,我这条性命是宜文给的,他的妻儿我必会赡养始终。」
那妇人说道:「这是自然,我也会帮相公操持此事,我和表姐出门之时,孩子都已接到家中,安排了人悉心照顾,相公尽管放心。」
她又从随身的包裹之中,取出两份书信,说道:「临出门之时,书院陈夫子送来两份书信,一份是写给相公,另一份是让相公转交京中故人。」
林兆和神情微凝,突然想到吴梁曾和他说过,老师和工部左侍郎徐亮雄是旧交,吴梁就是因这层关系,才得以拜谒到徐亮雄,最终惹上祸事。
林兆和心中唏嘘,吴梁也是老师得意门生之一,因为他的引荐,阴差阳错之下,吴梁身陷囹圄,惨遭不幸,想来老师心中必定因此内疚。
……
胭娘问道:「相公,陈夫子一向在杭州府教书,相公和宜文自幼得他启蒙,杭州和神京相隔千里,陈夫子怎麽在这里也有故交?」
林兆和说道:「老师十几年前曾为京官,后来不知何故才辞官返乡,一心坐馆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