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掌柜也是爱书好文之人,本就不想靠刘吉川文录赚钱,不过是推播先贤文章,以为雅趣罢了。」
孙守正听了这份话,脸色也露出笑容,对这家萧家书铺多生出一份好感。
这书铺中打杂的老人,样貌普通,但谈吐弘雅,出口成章,年轻时必定也是个读书人。
这掌柜的请了这样的人物帮佣,多半也是做生意的手段,让入店之人凭生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之感,倒也是桩有趣。
况且这掌柜明知刘吉川文录赚不了银子,依然付印出卖,这等传播文气的行径,已算得上胸有文气的儒商,足以令人称道。
……
孙守正笑着付了书资,拿着书册出了萧家书铺,只是脚步刚跨出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
他想到黄宏沧书房中的情形,方才听那老者说起,前几日正好有赶考举子购买刘吉川文录。
既然此书如此生僻,偏偏有春闱举子特地来购买,这难道只是某种巧合……
孙守正做了几年督查御史,早就形成了追根究底,风言奏事的固化思维,大概也是后世所说的职业病。
再加上荣任春闱同考官,对所有春闱相关之事,更添了异样关注……
他走回店堂,问那卖书的老者:「老人家,你说前几日有赶考举子,也来买过此书,可曾记得他们的名字?」
那老者听了这话,脸上颇为讶异,说道:「官人为何有此一问,那是好几日前的事了,老汉记得有些模糊,要好好想一想。」
孙守正上前说道:「本人对刘吉川的文章颇为敬服,只不过想找几个同好之人,一同谈文论道罢了。」
他说着话,便摸出一两碎银塞到老者手中,笑道:「还要麻烦老人家好好想一想。」
那老者也不动声色接过碎银,似乎略微回想了一下,笑道:「老夫还算没老糊涂,依稀还是能记得,那两位举子曾互称表字。
一人二十岁出头,表字希文,另一人年近四十,表字葆坤,至于他们的姓氏,老汉就不得而知了。」
孙守正听了微微失望,光知道表字,不知具体姓氏,等同于什麽都不知道。
不过此事他也是临时起意,才多问了老者一句,即便没问出根底,也不太放在心上。
那老者看着孙守正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意蕴不明的冷笑。
他打开货架下的柜子,拿出几本崭新的刘吉川文录,重新摆在货架上。
对柜台上拔打算盘的年轻人说道:「劲东,前几日阴雨天气,老寒腿不消停,还没好结实,我去药铺买几幅膏药来贴。」
那年轻人头都没抬,继续打着算盘,说道:「秦叔只管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