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过托盘碗碟,便进了贾琮的房间。
对着屋里的梳妆镜子,解了衣褂罗裙,卸了钗簪首饰,拆了云萝发髻,只剩下一身雪绸右衽小衣。
屋内昏黄跳跃的烛光,照着五儿苗条玲珑的娇躯,异常娇媚诱人。
她又去贾琮床榻上,将折迭的福禄云纹锦被铺展收拾,将木棉红缎软枕拍得蓬松,等他回来可以便利安寝。
如今天气已转暖,五儿倒是不用替他暖被,等到收拾完毕,便回了侧榻躺下休憩。
窗外夜色黑蓝如墨,还有月亮馀光映在窗棂上,像是涂上一层亮银,幽幽放着光芒,四下万籁俱寂。
只是这天不知为何,一会想起平儿前几日说的话,又想到自己妈妈这些日子唠叨,五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
伯爵府,黛玉院。
黛玉正坐在灯下,已经看了许久的闲书,微微打了哈欠,起来走动了几步,正准备安寝。
突然看到紫鹃从门外进来,脸色还有些潮红,好奇问道:「你这麽晚又去那里了,这个时辰才回来。」
紫鹃提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喝了,这才说道:「得亏我今日出去了,不然还得不了这消息,一路小跑这回来,渴了半死。」
黛玉笑道:「好毛躁的丫头,什麽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小跑走路,黑天瞎日的,也不怕踩了裙子跌了跤。」
紫鹃说道:「姑娘莫说玩笑话,听了我的消息,只怕你也要小跑着来。
我晚饭后有些不自在,我停住了食,想到前两日让鸳鸯给画花样,想来她必定已弄好,便想着过去那里,顺便走动散步。
等我去了荣庆堂后院,还没进鸳鸯房间,就听她正在和琥珀闲聊,我多了心思,就没推门进去。
她们正说着今日二太太到荣庆堂,和老太太说道宝玉的亲事,言下之意,是想把姑娘说给宝二爷,我就赶紧回来给姑娘报信呢。」
黛玉一听这话,俏脸有些苍白,秀眉微颦,想到今日在荣庆堂,自己二舅母那古怪的眼神,原来是这个来由,心中难以抑制的厌恶。
紫鹃见黛玉脸色难看,说道:「姑娘也莫担心,她们只是刚说起这事,还没有怎麽样,眼下还不用慌张。
再说,真的出了事情,不是还有……三爷在呢,他这麽有手段的人物,还能护不住姑娘。」
黛玉听了紫鹃的话,俏脸微微一红,虽然自己的心事,并不瞒着心腹丫鬟,但即便私室提到,终归有些腼腆赧然。
黛玉到书案前,随手拿起父亲写来的书信,那上面的内容她已看了多次,耳熟能详。
父亲大老远给三哥哥送来会试心得札记,是想三哥哥春闱下场,多添一份把握笃定,可知父亲对三哥哥何等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