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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四年秋·长安与歖州的抉择
武德四年的长安,九月将尽。
秋日的阳光,像是被细细筛过一般,清澈而透亮,洒在太极宫的重檐翘角上,给冰冷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温和的暖意。庭前的槐树,叶子已染上了淡淡的金黄,风过处,便有几片旋舞着落下,带着一种安详的静谧。然而,这秋高气爽的惬意,却丝毫透不进太极殿那沉重的大门之内。
殿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昨日,兖州传来的急报,如同一声闷雷,在朝堂上空炸响:徐圆朗僭越称王了。这消息,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皇帝李渊和每一位大臣的心头。天下未靖,窦建德余部刘黑闼在北边搅得风云变色,如今东方又起烽烟,帝国的版图上,仿佛到处都在漏风。
李渊端坐在御座之上,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的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听着殿下群臣或激昂、或谨慎的议论,目光却似乎穿过了大殿,投向了远方烽火连天的疆场。这位大唐的开国皇帝,脸上已刻满了风霜与疲惫,但眼神深处,那股扫平群雄、一统海内的锐气,仍未消磨。
“陛下,”宰相之一房玄龄的声音打破了沉闷,他出列躬身,语调沉稳,“徐圆朗虽桀骜,然其地狭兵寡,只需遣一上将,辅以精兵,可速平之。眼下心腹之患,仍在河北之刘黑闼,切不可因东方一隅而乱了全局方略。”
另一侧的杜如晦刚要接口,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卫的高声通报:
“报——!歙州使者到!吴王汪华遣使奉表,愿率五州之地归顺朝廷!”
这一声通报,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殿内浓稠的压抑。
原本低语纷纷的朝堂,霎时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殿门方向。就连御座上的李渊,也猛地直起了身子,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谁?何人归顺?”李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可是那个……据守歙州十余年,人称‘吴王’的汪华?”
“陛下,正是此人!”房玄龄反应极快,脸上已浮现出惊喜之色,他立刻奏道,“汪华自大业末年起兵,据有歙、宣、杭、睦、婺五州之地,十余年来,保境安民,劝课农桑,使其治下宛若世外桃源,不与四方强藩争锋。其虽僭号,然行止与割据作乱者迥异。今陛下天威浩荡,四海归心,汪华审时度势,举地来归,此实乃陛下圣德感召,亦是我大唐天命所归之明证!”
杜如晦也立刻补充,他的语气中带着更深沉的考量:“玄龄兄所言极是。徐圆朗叛逆于东,是为一逆;汪华归顺于南,是为一顺。一逆一顺,恰似阴阳流转,正反相衬,足见天命人心尽在陛下。此讯传开,必能大振我军士气,大挫逆贼锋芒!”
李渊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喜悦,甚至眼眶都有些微微发热。他统治的核心地带关中、河东,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军事压力,南方广袤的土地,还处于萧铣等割据势力的控制下。汪华所在的歙州(今安徽黄山一带),虽地处东南一隅,却如同楔入江南腹地的一颗钉子,其地“襟山带江”,群山环抱(黄山、白岳),新安江及其支流蜿蜒贯通,易守难攻更是出了名的。得到它,不仅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一块富庶稳定的根据地,更重要的是,为将来经略江南,彻底平定萧铣,打开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战略门户。
“快!宣!速宣歙州使者上殿!”李渊的声音洪亮,回荡在殿堂之中。
很快,一名风尘仆仆的使者,在宦官的引导下,步履沉稳地步入大殿。他身着江南特色的绢布衣袍,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憔悴,但眼神却清澈而坚定。他手中高高举着一卷用锦缎包裹的文书,行至御阶之前,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