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此理。今日,其遗址虽历经千年沧桑,被黄河泥沙与村镇变迁所覆盖,但借助孟州市古县村一带的地名遗存、考古发现以及对古黄河河道变迁的考证,现代学者已可较为精确地锚定这座控扼河洛千年的军事重镇之所在。
王泰的仓皇夜遁如同抽走了河阳城的最后一丝精气,留下的只有恐慌弥漫的空壳和一群茫然无措的守军。当黎明微光艰难地刺破笼罩河阳的阴霾时,以将领赵敻为首的一批中下级军官迅速从混乱中清醒过来,他们心中很清楚,困守孤城、群龙无首的下场唯有玉石俱焚。与其为王世充这艘注定沉没的破船陪葬,不如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为自己也为麾下士卒寻一条生路。
赵敻等人当机立断,一面迅速弹压城内可能出现的零星抵抗,稳定住人心惶惶的局面,一面紧急派出心腹使者,携带盖有河阳守军官印的正式降表,缒城而出,火速奔向城外最近、也是正与单雄信部对峙的唐军总管王君廓大营。降表中言辞恭谨,痛陈王世充“僭逆失道”,表达“久慕王化”之心,并详述王泰弃城经过,声明河阳军民“倾心归附”之意,恳请王师入城纳降。
王君廓接到降表,并未轻信。他一面命令信使暂留营中,一面立刻派出多路精锐斥候抵近河阳城下侦查虚实,同时飞骑向坐镇洛阳前线的最高统帅秦王李世民急报。斥候回报确认河阳城门已开,城头郑字旗帜尽数撤下,守军确有归降迹象,且王泰确已无踪。王君廓这才放下心来,他深知河阳作为黄河北岸锁钥、洛阳北面门户的战略价值,接收此城意义重大。
王君廓立刻点起本部精兵,以威严之师、严整之阵开赴河阳南门。在城门口,赵敻等主要将领已卸甲解兵,手捧河阳城防图籍及府库册簿,恭候于道旁。一场简单而郑重的受降仪式在肃杀的气氛中进行着。
赵敻等人作为降将俯首请罪,王君廓则代表唐廷宣谕安抚,宣布赦免归顺者前罪。唐军随即有序入城,接管城防、府库及各处要隘,于是乎,河阳城兵不血刃地更换了主人。王君廓率军进驻城内,一面安民告示,约束军纪,一面将接收详情及赵敻等人的降表原件,连同自己的奏报,以六百里加急火速呈送秦王李世民行辕。
此刻的秦王李世民,正坐镇洛阳城西的青城宫大营,运筹帷幄,指挥着对王世充老巢的最后一击。河阳归降的捷报如同注入强心剂,令整个中军大帐为之一振。李世民仔细审阅了王君廓的奏报和赵敻的降表,沉稳如山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
作为唐军西线统帅,年轻英武的秦王心中明白河阳的易手绝非孤立事件,它象征着王世充外围防线的彻底崩解和洛阳彻底沦为孤城的现实。这不仅断绝了王世充从北面获得支援或逃跑的最后一丝渺茫希望,更极大地鼓舞了围城唐军的士气,同时沉重打击了洛阳城内本已摇摇欲坠的抵抗意志。
李世民当即挥毫,以统帅身份下达了两道命令,其一,对王君廓迅速、稳妥接收河阳的行动予以嘉奖,命其就地整编部分愿效力的原河阳守军,加强城防,务必确保这个战略支点牢牢掌握在唐军手中,严防王世充可能的反扑或北方窦建德(若来援)的威胁;其二,对赵敻等率众归顺的将领,李世民展现了宽宏大量与政治智慧,他亲笔批示“识时务者为俊杰”,允诺“既往不咎”,并初步拟定了对他们的安置意见,核心人物赵敻等,待战事稍定后,将按其才能和归顺功绩,授予相应唐朝官职以示褒奖和笼络(史载赵敻后确被任命为刺史),其余部众则妥善安置,愿从军者择优补入唐军各部,愿归农者给予盘缠遣散。
这道充满安抚与实用主义的命令,连同河阳大捷的消息,被李世民以更快的速度,飞马传向帝都长安,奏报父皇李渊及朝廷中枢。
当河阳归降的详细奏报和李世民的处置意见送达长安太极宫时,正密切关注洛阳战局的唐高祖李渊与宰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