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急战报!”。众人惊视间,只见太原信使满身血污闯入,跪伏在地:\"报——!突厥游骑昨夜焚毁清源县仓廪,百姓死伤惨重!\"
\"竖子安敢!\"李渊拍案而起,腰间玉带撞得案上青瓷笔洗叮当作响。
裴寂趁机进言道:\"陛下,臣请效汉高祖白登之围旧事,遣使携锦缎万匹、黄金千镒往赴定襄。\"此言立即引发文臣武将激烈争论,声浪震得殿梁积尘簌簌而落。
关键时刻,始终沉默的民部尚书窦抗突然出列:\"臣请奏报,三原县今晨有商队自塞外归,言处罗可汗正患背疽。\"
这句话如冷水入沸油,满殿顿时寂静。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父皇!此乃天赐良机。儿臣愿立军令状:若不克洛阳王世充,请斩首级悬于朱雀门!\"
李渊抚须沉吟良久,目光最终落到秦王身上,说道:\"世民言之有理,东征之事不能再拖!\"转身又对屈突通厉声道:\"卿即刻备绢帛五万段,由鸿胪寺少卿明日启程送往突厥牙帐,记住,要挑蜀锦中最艳丽的鸳鸯缠枝纹!\"
这场持续六个时辰的朝议,最终在暮鼓声中落下帷幕。
到了七月二十日,唐高祖李渊颁下讨贼敕书,授命秦王李世民总领诸路兵马征讨洛阳王世充,并擢拔时任陕东道行台左仆射的屈突通充任前军(先锋)总管,率先开赴战场。
考虑到屈突通两子尚在洛阳城中,李渊特召其至两仪殿问询:\"今以卿为大军先锋,然二子陷于贼庭,当何以处之?\"
屈突通顿首而答:\"昔日臣兵败被陛下您擒获,吾本当引颈就戮,而陛下您非但赦臣死罪,更赐紫袍玉带,待以腹心。彼时臣即暗自发誓,此残躯当为陛下效死,唯恐不得其所。今得执锐先登,岂敢以私情废公义!\"
李渊闻言动容,抚案长叹:\"烈士徇义,竟能至此乎!\"殿中侍立的起居舍人当即录下\"帝为之改容\"五字,丹笔朱批入《实录》注记。
隋末唐初的军政格局中,屈突通家族的经历堪称乱世士大夫命运的缩影。当这位隋朝名将在大业十三年(617年)潼关兵败归唐时,其子屈突寿、屈突诠却滞留洛阳,这种父子分隔的政治奇观,在当时那个年代时有发生,亦深刻折射出当时权力博弈的复杂面相。
彼时黄河中游被李密瓦岗军与王世充势力割据,长安至洛阳的军政通道已然断裂,即便屈突通有心接回骨肉,也难以突破多重割据势力的封锁。更值得关注的是隋炀帝时期形成的\"家属随任制\",即将领亲属常驻都城作为政治担保的制度惯性,使得屈突兄弟在父亲出任长安留守时,按例居留洛阳陪都,实则沦为隋廷的隐性人质。
这种制度性困境在王世充篡位后演变为精准的政治操弄。郑国建立次年(619年),王世充将滞留洛阳的旧臣子弟集中管控,屈突兄弟二人被编入“千牛备身”禁卫系统,表面授官实为强化控制。及至武德三年唐军东征,王世充更令其披甲镇守皇城,当众宣称:\"尔父在唐营,若唐军破城,必先斩汝等!\"
这种心理战术既打击唐军士气,又拷问着屈突通的忠诚底线。面对如此困局,这位归唐将领的选择颇具象征意义。当李渊提议派遣死士营救其子时,屈突通垂泪谏阻:\"昔为隋臣,当殉隋稷;今事唐主,岂敢以私害公?\"
这番剖白不仅展现士大夫\"君臣之义重于血亲\"的伦理坚守,更暗含对军事战略的理性考量。李世民在围攻洛阳期间,刻意安排李世积部牵制屈突兄弟防区,既避免骨肉相残的伦理悲剧,又维系了屈突通指挥作战的心理稳定。
洛阳城破后的政治表演堪称权力伦理重构的经典场景。李世民特意安排屈突通亲自接收二子,千年前历史中\"父子相拥涕泣,观者无不感泣\"的画面,既彰显唐室仁德,又完成了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