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约今隆尧县固城镇与千户营乡之间,地处漳水冲积平原,唐代为洺州西南门户,且此处恰是当时窦夏洺州西南七十里的漳水渡口,窦军在此筑城储粮,既是拱卫都城洺州的西南锁钥,更是维系窦建德南援王世充的粮道中转站。
当刘世让在三月初奇袭黄州破城、阵斩守将张康延时,黄州仓廪中三万石粟米尽付唐军火炬,漳水河道顿成火龙。
窦建德二月底率十万夏军主力从洺州(今河北永年)南下,前去支援洛阳王世充,此时刚抵达河南滑州(今滑县东),距离洛阳前线尚有200余里。
黄州失守的消息传至滑州夏军大营时,窦建德正在督军强渡黄河。
斥候疾驰入帐呈上血书:“漳水粮台焚尽!
张将军殉国!”
窦建德闻讯震怒,怒劈案几,木屑溅入黄河浊浪,此时他身后是未完成渡河的六万后军,前方是王世充一日三催的求援使节,而侧翼的致命缺口已然撕开。
黄州陷落不仅使其洺州大本营直接暴露在唐军兵锋之下,更将十万援洛夏军拦腰截断,原本经黄州输往虎牢关的粮车悉数断绝,洺州守军被迫收缩防线,连驰援王世充的兵马都被紧急回调固守洺州,正是这把插入肋骨的匕,为两个月后窦建德虎牢关惨败埋下了致命伏笔。
刘世让成功攻占黄州,当其继续进军至洺州时,因窦建德部在此严密布防,刘世让部无法推进。
这座窦建德的都城此刻如临渊巨兽,护城河拓宽至三丈,城头密置裹着牛皮的抛石机,夏军玄色旌旗在雉堞间翻卷如乌云。
刘世让的斥候拼死带回血染布防图,图上洺州四门皆以铁索横江,城西高坡上更立起百座箭楼,弩手居高临下封锁了所有进兵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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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前锋三次试探性冲锋,都被雷石滚木砸退,染血的云梯残骸在壕沟里堆积如山。
正当刘世让命士卒伐木造冲车时,恰逢突厥大军即将入侵唐朝边境,唐高祖李渊紧急下诏命刘世让撤军回防。
当日一匹口吐白沫的驿马撞进大营,暮色中,赤翎急报:“将军,突厥郁射设率两万骑破代州,直扑晋阳!”
帅帐中油灯骤暗,朝廷诏书帛卷在李渊朱砂御批下森然欲燃“着即回防并州,敢迟延者斩!”
面对朝廷调令,刘世让只得暂停攻城,刘世让攥着诏书的手指因用力而青白。
帛书上“郁射设焚崞县”
六字显得格外灼目。
崞县(今山西原平)距太原仅一百五十里,突厥骑兵的马蹄已踏碎系舟山的春雪。
当时突厥郁射设部两万骑兵突破代州(今山西代县)雁门关,直扑唐王朝龙兴之地并州(太原),威胁河东道腹心。
刘世让军此时位于洺州,与太原直线距离约400里(唐代里制),驿道实际行军路程480里。
突厥前锋距太原仅200里(雁门关至太原),骑兵一日夜可抵城下。
刘世让帐下郎将急道:“并州存粮仅支十日!
百姓塞断晋阳宫门求甲胄!”
刘世让闭目思索,若太原沦陷,李世民在洛阳的大军将成为孤悬饿殍,突厥与王世充的刀锋将在黄河碰出火花。
想到此,其断然下令:“拆了攻城车!
全军轻骑回奔,每人带两面旗,过滏口陉时遍插山林,疑兵阻窦建德追袭!”
次日,唐军后队变前队,洺州城头的窦字旗在夜风中狂舞,目送唐军火把长龙向西溃退,漳水畔只余下三十架未完工的冲车骨架,如战机的残骸沉入血色月光。
唐朝朝廷急调刘世让回防太原的核心原因,实属当地边防已陷入真空危机,原并州(太原)总管李仲文因涉“暗勾突厥”
案被押解长安身亡,太原防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