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边境传来异动。
不是虫族,是曾经与帝国结盟的伽马星系突然反水,兵临城下。
萧澈在朝会上拍碎了龙椅扶手。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时,他忽然想起凌越总说,伽马星系的摄政王野心藏在笑纹里。
那时他只当是凌越常年征战的警惕,如今才懂,那是用命换来的预判。
深夜,他打开凌越留下的加密终端,最新的文件夹命名是“伽马异动预案”
。
里面详细记录着对方的布防弱点,甚至标注了哪颗恒星的引力场可以作为伏击屏障——那是他们当年约定要去看的双生星之一。
萧澈的指尖在光屏上停顿许久,最终调出一份人事任免诏。
他任命了凌越的老部下为先锋,又亲自拟定了后勤调度计划,每一个字都透着当年凌越教他的兵法逻辑。
伽马摄政王在谈判桌上笑得意味深长:“陛下可知,凌元帅当年本有机会彻底瓦解我军?可惜啊,他为了护一个人,放弃了最优战术。”
萧澈握着茶杯的手稳如磐石,茶水却在杯底晃出细碎的涟漪。
他想起那年宫变,叛军直指他的寝殿,是凌越带着亲卫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后背中了三箭,却始终把他护在机甲驾驶舱的安全区。
战事胶着时,萧澈收到一封加密信,来自伽马星系的某个暗线。
信里只有一张星图,标注着凌越自爆前的真实坐标——那不是虫族母巢的核心,而是离母巢最近的跃迁点。
“凌元帅用机甲残骸为饵,炸掉了虫族的跃迁枢纽,自己却……”
暗线的字迹抖得厉害,“他本可以活的,只要陛下肯认下当年的约定,伽马愿提供庇护。”
萧澈忽然想起凌越离开前的那个眼神。
那里面哪是诀别,分明是赌——赌他能守住帝国,赌他终会明白,有些守护从来不需要并肩。
他在御花园烧了那封信,火焰映着新抽的星蓝花枝,像极了当年凌越机甲的光。
“传令下去,按凌元帅的预案进攻。”
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告诉他,我学会了。”
三个月后,伽马星系投降。
萧澈站在跃迁港,看着帝国的舰队返航,忽然有人递上一枚变形的金属片——是从伽马摄政王的战利品里找到的,依稀能看出是个“澈”
字。
据说,这是当年凌越在伽马星系当质子时,用铁链磨出来的。
那时他还不是元帅,只是个为了保护质子殿下,甘愿代人受过的军校生。
萧澈把金属片攥在手心,直到棱角硌出血痕。
他终于懂了凌越藏在星图里的话:宇宙那么大,能让你安心喘气的地方,我替你守住了。
御花园的星蓝花又开了。
萧澈坐在花下,光脑里循环播放着一段模糊的音频,是从凌越的旧机甲里恢复的。
背景是呼啸的星风,有人低声说:“等这仗打完,就教他开机甲,带他去看双生星……算了,他是皇帝,不该沾这些。”
风拂过花海,落了萧澈满身星蓝花瓣。
他轻轻闭上眼,紫金色的瞳孔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原来最深的虐,从不是生离死别,而是你用一生护我周全,我用一生守你所愿,明明隔着星辰大海,却偏偏活成了彼此的模样。
星尘依旧沉默,可这一次,它们都知道,这场守候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意识回笼时,萧澈正趴在军校的训练场边,鼻尖萦绕着汗水与金属摩擦的铁锈味。
不远处,少女凌越正被教官训斥,站姿笔挺如未开刃的剑。
她穿着洗得白的训练服,额角的碎被汗水粘在脸颊,露出的眉眼锐利得像极了后来的“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