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云锦一袭湖蓝色锦缎长裙,妆容清淡,仅以一支碧玉簪绾,却难掩其通身的清华气度与久居上位的从容。
她带着易容后扮作随从的沈砚和周允步入宴会厅时,瞬间吸引所有目光。
有好奇,有探究,有惊艳,亦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盐商会赵老爷子亲自迎上来,笑容满面,话语却带着机锋:
“锦娘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早就听闻娘子手段非凡,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连曹尚书都在娘子手上吃了亏,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话看似恭维,实则在挑拨她与曹党的关系,暗示她过于锋芒毕露。
云锦淡然一笑,四两拨千斤:“赵老过誉了。
晚辈不过是恪守商道,诚信经营罢了。
至于尚书大人,想必是与我有些误会,日后说开便好。”
她态度不卑不亢,既未否认与曹党的过节,又轻巧地将之定义为“误会”
,让人抓不住话柄。
席间,推杯换盏,暗流涌动。
不断有人上前敬酒,言语试探“锦瑟阁”
的北上的真正目的、与摄政王府的关系、以及对江南盐业市场的“企图”
。
云锦皆从容应对,滴水不漏,时而展现精妙的商业见解,时而流露出对局势的独特看法,让不少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商人暗自折服。
酒过三巡,赵老爷子使了个眼色。
很快,几位衣着暴露、姿容妩媚的舞姬便翩然入场,随着乐声翩翩起舞,香风阵阵,媚眼如丝。
其中领舞的那位绝色女子,更是如同水蛇般扭动腰肢,一步步舞至云锦席前,纤纤玉指端起一杯酒,眼波流转,声音娇嗲:
“久闻锦娘子乃女中豪杰,妾身仰慕已久,敬娘子一杯。”
那女子身体几乎要贴上来,姿态暧昧,意图明显。
周围响起一阵暧昧的哄笑声。
这是惯用的“美人计”
加“下马威”
,意在让云锦这个女子难堪,或是在她身边安插眼线。
云锦面色不变,甚至带着一丝浅笑,却并未去接那杯酒。
她目光清澈地看着那舞姬,忽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姑娘眼角这颗痣生得极好,可惜…与三年前失踪的苏州绣娘柳如梅一模一样。
听说她是被一个叫‘隆昌行’的船队掳走的?”
那舞姬脸上的媚笑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恐,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
云锦顺势接过酒杯,却并未喝,而是轻轻放在案上,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冰冷的压力:
“美人恩重,消受不起。
姑娘还是去敬该敬的人吧。”
那舞姬脸色煞白,仓皇退下,再不敢看云锦一眼。
周围哄笑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却都感觉到这位“锦娘子”
绝非寻常女子,那轻描淡写间透出的威压,令人心悸。
赵老爷子脸色微变,干笑两声,试图缓和气氛。
云锦却趁机举杯,面向众盐商,朗声道:
“今日承蒙赵老与诸位款待,云锦感激不尽。
我‘锦瑟阁’此番北上,一为慰劳将士,二也是想与诸位探讨一下这盐路生意。
如今北境战事吃紧,盐路不畅,价格飞涨,最终苦的还是百姓,损的是国本。
云锦有意联合诸位,重整盐路,稳定盐价,既可获利,亦可为国分忧,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她抛出了“利益”
与“大义”
双重诱饵,瞬间吸引了所有盐商的注意力。
谁不想赚钱?谁又不想捞个“爱国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