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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云峥就是该死!”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刑场某个方向,那里,重重禁军护卫之后,停着一辆低调却威仪的玄色马车——那是摄政王萧辰的车驾!
帘幕低垂,看不清里面情形,但那象征着至高权柄的紫宸徽记,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韩德彰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拉人陪葬的疯狂,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声音嘶哑却穿透力极强地吼道:
“血昭!
那封要命的构陷之物!
是萧辰!
是萧辰亲手塞到你爹云峥怀里的——!
!
!”
轰——!
!
!
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在死寂了一瞬的刑场上空轰然炸响!
“什么?!”
“血诏?构陷之物?萧王爷?!”
“天啊!
他疯了吗?!”
短暂的死寂过后,是更加汹涌的、难以置信的惊呼和议论声浪!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无数道震惊、骇然、探究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那辆玄色马车!
高台之上,一直如冰雕般端坐的云锦,在听到“萧辰亲手”
四个字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一直被她紧紧攥在袖中的、那柄冰冷的玄铁“千机”
算盘,其中一颗算珠,在她指尖无意识的、巨大的力道下,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她耳边的“咔哒”
声!
萧辰……亲手塞的?!
这个指控,比韩德彰骂她一万句都更具毁灭性!
萧辰,那个冷酷的监斩者,那个手持龙鳞匕的侩子手……他竟然……是亲自将栽赃的铁证,塞到父亲怀里的?!
昨夜隐痛的心瞬间被一股冰冷的、带着剧毒的恨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让她握着算盘的手指关节瞬间泛白!
她猛地抬眼,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死死钉向韩德彰!
而此刻的韩德彰,在喊出这石破天惊的指控后,脸上那疯狂怨毒的笑容瞬间凝固、扭曲,只剩下濒死的灰败和一种……诡异得令人心寒的、仿佛看到地狱大门敞开的解脱。
“行刑——!”
监刑官被这变故惊得脸色煞白,生怕再出幺蛾子,几乎是尖叫着喊出命令!
声音带着破音。
早已不耐烦的刽子手,眼中凶光一闪!
那手持鬼头大刀的壮汉,猛地吸一口气,高高举起那柄象征着死亡终结的沉重利刃!
刺目的阳光反射在冰冷的刀锋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刀锋落下!
带着凄厉的破空之声!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血肉骨骼被瞬间斩断的声响!
“啊——!”
人群中爆出惊恐的尖叫!
许多人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或者扭过头去。
那颗头颅在空中划过一个令人作呕的抛物线,重重地砸落在刑台边缘,沾满了尘土和血污,死不瞑目的眼睛空洞地瞪着灰白的天空,嘴巴还维持着嘶吼的姿势。
死寂。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刑场。
只有那无头尸身还在微微抽搐,鲜血汩汩流淌的声音,在诡异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压过所有的气味。
高台之上,云锦依旧端坐着。
她的脸色在韩德彰头颅飞起的瞬间,似乎更加苍白一分,但眼神却锐利如刀,冰冷地扫视着刑场上的一切。
她看着那颗滚落的头颅,看着那喷涌的鲜血,看着那抽搐的尸体。
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