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未曾扫过他一下。
那无视的姿态,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萧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一下。
他看着云锦那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背影,看着她无视自己走向沈砚,一股巨大的、被彻底抛弃的愤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最终,那手只是徒劳地停在半空,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出咯咯的声响。
“带他走。”
云锦走到侍卫面前,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侍卫们看向萧辰,有些迟疑。
“没听到吗?”
云锦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珠坠地,
“陛下圣旨已下,废我为庶人!
我与他,”
她指向昏迷的沈砚,“皆非王府之人!
留在此地,是等着给你们王爷……添堵吗?”
她的话,如同耳光,狠狠抽在萧辰脸上!
萧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嘶哑而暴戾:“滚!
都给本王滚出去!”
侍卫们如蒙大赦,连忙将昏迷的沈砚交给云锦。
云锦身体虚弱,沈砚的重量压得她一个趔趄,但她咬牙死死撑住,用尽全身力气架住沈砚的一条胳膊,拖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却无比坚定地朝着天牢出口的方向走去。
她的背影,在昏暗的甬道灯光下,显得如此单薄而倔强。
拖着另一个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步,远离这座象征着权力和囚笼的黑暗深渊。
萧辰站在原地,如同被钉在原地。
他看着那两个相互搀扶、踉跄而去的背影,看着他们消失在甬道的拐角处,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失落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感觉,瞬间攫住了他。
他赢了?他把她赶走了。
可为什么……心却像被狠狠挖走一块,如千刀万剐的疼?!
……
天牢外。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
天色依旧阴沉,但比起牢内的死寂,已是天壤之别。
崔嬷嬷和玲珑早已焦急地等在外面,身边停着一辆普通的青篷马车。
当她们看到云锦架着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沈砚艰难地走出来时,瞬间泪如泉涌!
“姑娘!”
“夫人!”
两人惊呼着扑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沈砚抬上马车。
玲珑更是心疼地搀扶住摇摇欲坠的云锦。
“快!
去‘锦杀楼’!”
云锦顾不上自己的虚弱,急促地吩咐道,“让最好的外伤大夫等着!
快!”
马车在崔嬷嬷的驾驭下,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京城某处不起眼的街巷疾驰而去。
车厢内,云锦靠在车壁上,大口喘息着。
方才强撑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肩头的伤口和脖颈的指痕疼得她眼前黑。
但她顾不上这些,目光紧紧锁在昏迷的沈砚身上。
看着他惨白的脸,身上狰狞的伤口,尤其是左肋下那片被鲜血浸透的纱布……她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沈清砚……追杀余孽……
父亲的血仇,和他此刻为她豁出性命的守护……如同两股巨大的力量,在她心中疯狂撕扯!
痛苦,茫然,还有一丝……无法言喻的愧疚。
“姑娘……沈公子他……”
崔嬷嬷一边赶车,一边担忧地回头问道。
“他会没事的。”
云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去‘锦杀楼’,那里有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