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云锦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左肩撕裂般的剧痛同时袭来,让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冷汗浸湿了内衫。
她大口喘息着,方才强撑的决绝和冰冷瞬间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冰冷的恨意。
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是愧疚吗?还是……别的?只是她不知道,他已入情……
不重要了。
云锦闭上眼,将脸埋进膝盖。
无论如何,她的目的达到。
云氏遗孤的身份已经公之于众,血诏案这潭死水已被彻底搅浑!
韩相和皇帝,已被逼到风口浪尖!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这潭浑水中的鱼儿,自己浮出水面!
至于萧辰……他这把刀,虽然愤怒,却依旧锋利!
她必须想办法,重新握住刀柄!
接下来的日子,栖梧院如同被冰封。
萧辰没有再来,只是加派了人手,名义上是保护,实则是软禁。
云锦手臂淤青肿痛在崔嬷嬷和玲珑的悉心照料下慢慢恢复,但心头的伤却愈冰冷坚硬。
朝堂之上,关于血诏案和云氏平反的争论并未因太后的“病重”
而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以萧辰为的支持平反派,与韩相为的顽固派,在朝堂、在民间、在舆论场上展开了激烈的攻讦。
庆元帝的态度暧昧不明,时而安抚萧辰,时而暗示韩相,如同一个高明的棋手,在混乱的棋局中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云锦虽被困在栖梧院,但她的“锦杀楼”
商业网络和沈砚打理的“青蚨”
情报网并未停止运转。
源源不断的消息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送入她手中。
“夫人,”
崔嬷嬷将一张卷成细筒的纸条悄悄塞给正在窗边看书的云锦,压低声音,“‘青蚨’刚送来的,韩相那边……有异动。”
云锦展开纸条,快扫过。
纸条上只有寥寥数语:“盐铁专营新策触怒巨贾,韩相暗中串联,恐生大变。
冀州官盐北运,三日后过黑风峡。”
盐铁专营?云锦的眉头微微蹙起。
这是萧辰为充盈国库、削弱地方豪强势力,同时也是为打击与韩相勾结的盐铁巨商而推行的新政。
触动利益巨大,韩相绝不会坐以待毙。
黑风峡……那是冀州通往京畿的必经之路,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韩相……他到底想干什么?制造事端,嫁祸新政?还是……
“玲珑,”
云锦放下纸条,声音平静无波,“去请王爷过来一趟,就说……我寒毒复,疼痛难忍。”
她需要一个理由,将黑风峡的消息传递给萧辰。
她不能坐视韩相破坏盐铁新政,这不仅关系萧辰的布局,更关系到她能否借萧辰之手扳倒韩相!
然而,玲珑去了许久,带回的消息却让云锦心头一沉。
“夫人……王爷他……不在府中。”
玲珑的脸色有些不安,“凌风大人说,王爷午后接到北境军情急报,似乎是狄人异动,王爷已经连夜点兵,亲自赶往北境大营坐镇了!
临走前……只交代加强府中守卫,并未……并未提及夫人您……”
北境军情?狄人异动?
这么巧?
云锦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萧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调离京城?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庆元帝?还是……深宫里的那位“病重”
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