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之一,不足为奇。
但让云锦瞳孔骤然收缩的,是付款方——“韩记商行”
!
当朝宰相,韩德彰!
那个在父亲血诏案卷宗中被反复提及的名字!
那个与云家灭门有着千丝万缕联系、权倾朝野的老狐狸!
钱贵一个小小的绸缎庄掌柜,竟敢在卖给当朝宰相家的货物上动手脚?
而且做得如此拙劣,账目上甚至没有刻意掩饰?这不合常理!
除非…这本就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交易?这五千两银子,是幌子?是…某种更隐秘的、不可告人的资金往来通道?
一个大胆而冰冷的猜想,如同毒蛇般钻入云锦的脑海!
她猛地合上账册,灯火在她眼中跳跃,映出那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下,骤然翻涌起的、带着血腥味的滔天巨浪!
韩德彰…终于,抓到你的把柄!
她拿起那本账册,走到角落燃着的炭盆边。
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映照着她覆着面纱的脸,眼神冰冷如霜。
她将账册,毫不犹豫地,投入熊熊燃烧的炭火之中!
火舌瞬间贪婪地舔舐上纸张,将那记录着韩记商行和五千两纹银的页面,迅吞噬、卷曲、化为灰烬!
跳跃的火光中,她低声自语,声音冰冷得如同九幽寒风:
“老狐狸…你的尾巴,藏好了吗?”
跳跃的火焰吞噬着账册,也映照着云锦眼中冰冷燃烧的复仇火焰:
韩德彰的名字如同毒刺扎入她的计划,但这笔神秘的五千两银子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吗?它背后隐藏着怎样巨大的利益输送网络?
萧辰突然送来所有亏损产业的账册,是信任的橄榄枝,还是更危险的试探?
听雨轩外,夜色中,是否又有新的眼睛在盯着这跳跃的火光?
那枚碎玉簪在袖中隐隐烫,仿佛感应到血仇的逼近。
……
一场秋雨一场寒。
接连几日的阴雨,将京城洗刷得湿漉漉、冷飕飕。
青石板路泛着水光,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落叶腐败的味道。
摄政王府的听雨轩,更显清冷寂寥。
院中那几株海棠彻底落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瑟缩。
檐下的雨滴,滴滴答答,敲打在石阶上,声音单调而冗长,仿佛永无止境。
然而,这方小小的、被刻意遗忘的角落,其主人却并未沉寂。
书房内,灯火常常亮至深夜。
桌案上,堆积如山的账册换了一批又一批。
王府名下十几处亏损严重的田庄、商铺、甚至两处矿山的陈年旧账,如同错综复杂的乱麻,被源源不断地送到云锦面前。
玄铁“千机”
算盘的噼啪脆响,成了听雨轩最常听见的声音。
那清脆、密集、带着金属质感的碰撞,如同永不疲倦的战鼓,敲碎小院的死寂,也敲打着王府某些人敏感的神经。
云锦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精密机器,埋于浩瀚的数字海洋。
白纱依旧覆面,只露出一双因熬夜而略显疲惫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眸。
她的手指在算珠上翻飞,目光在账册间穿梭,大脑高运转,梳理着一条条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抽丝剥茧,寻找着亏损的根源、贪墨的证据,以及…更深层的东西。
崔嬷嬷成了她最得力的臂膀,带着玲珑和王府新拨来的几个老实本分的丫鬟仆役,将云锦查出的问题一一落实、整顿、追缴。
短短数日,王府名下那些原本死气沉沉、如同吸血蛀虫般的产业,竟隐隐有复苏的迹象。
追回的贪墨银两,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些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看似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