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程家要什么交代,老身,应了便是……”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无力感。
赵玲躲在角落,看着自己无所不能的祖母都彻底败下阵来,吓得浑身发抖,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顺着裤腿流了下来……她,吓尿了。
王氏看着这一幕,再看看自己两个女儿眼中对沈长乐近乎崇拜的光芒,心中五味杂陈。
袁氏和黄氏则长长舒了口气,看向沈长乐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于氏更是激动得小脸通红,她骄傲地看向沈长乐,虽然她没有出多少力,可在柯氏发话时,她就带着丫鬟一起堵在门口,不让赵家下人去通风报信。
表妹……应该会夸我的吧?
重新占据上风的程露,这回火力全开,不但把赵家女眷喷得狗血淋头,就连赵家的下人也糟了秧,一个个被赶到角落里蹲着。
周氏更是急败坏,她堂堂程家族妇,三番两次让这贱妇愚弄,丢人丢脸,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想打赵夫人这个可恶透顶的老虔婆,却被沈长乐死死拦着。
“大舅母,赵夫人是长辈,又是阁老夫人,朝廷二品诰命夫人,您打了就成无理了。咱们得智取。”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周夫人与其说是生气,还不如是想打人来换取台阶下。
沈长乐轻声说:“理解大舅母的心情,朝廷诰命夫人不好打,但长辈打小辈,却是可以的。”
周夫人几乎秒懂,把狠戾的目光看向赵玲。
后者瑟缩了一下,想躲,但很快便被周夫人揪了回来。
“就是你这个小贱人天天欺负我闺女是吧?”周夫人劈手一巴掌抡过去,赵玲整个身子几乎飞了出去。
……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下人惶恐的通传:“老……老爷回府了!”
一身绯色官袍、面容清癯却带着久居上位者威势的赵阁老赵文渊大步走了进来。
他显然已从心腹管家口中得知了家中发生的惊天动地之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一片狼藉的厅堂:妻子额头带血、面如死灰;大儿媳柯氏瞧见自己如见救星;二儿媳温氏瘫软在地、形容狼狈,额头也带着肿包。
孙女赵玲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半边脸高高肿起。
程家女眷则个个面色不善,尤其程露和王霞,眼神锐利如刀。
“父亲!”
“祖父!”
“老爷!”
赵家女眷如同见了主心骨,哭声顿起。
赵文渊没有理会妻女的哭诉,目光直接锁定周夫人,程露和王霞,拱手沉声道:“程诸位太太,周家大奶奶,程家大奶奶。家门不幸,惊扰诸位,老夫在此赔罪了。”
他姿态放得很低,但那份久居官场的威压仍在。
周夫人仍在气头上,闻言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程露见状,不得不上前一步,替母亲回礼,不卑不亢:“赵阁老言重了。赔罪不敢当。今日之事,是非曲直,相信阁老心中已有定论。我程家只求一个公道:一、我妹妹程受不得惊吓,需静养安胎,恳请阁老允准其分府单过,由程家在外安置宅院,只按规矩回府请安。二、温太太强索我妹妹的嫁妆,银子前后八千两,浮光锦、红宝石簪子、紫檀木炕屏等物,必须原物奉还!一件不少!”
赵文渊听着管家更详细的汇报,尤其是温氏如何强索嫁妆、赵玲如何推搡导致程雪见红、以及妻子和儿媳如何以死相逼反被沈长乐戳穿的细节,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一生最重清誉,最恨后宅不宁、行事龌龊。
温氏这蠢妇,吃相如此难看,给儿子塞通房也就罢了,竟还逼着媳妇出银子办纳妾宴,自己从中贪墨。
简直丢尽了赵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