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红肿,嘴角渗出血丝,金簪也被打歪了。
“啊——!”李嬷嬷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啪!啪!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一声接一声,在寂静的厅堂里回荡,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李嬷嬷被打得口鼻流血,脸颊迅速肿成猪头,牙齿都松动了,惨叫声从一开始的尖利,渐渐变成了含糊的呜咽。
那两个跟着来的李家婆子,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尹氏看着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比纸还白,嘴唇哆嗦着:“长乐,住手!快住手!你闯大祸了!李家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爹……你弟弟的功名,还有沈家其他人的功名……”
那李家大老爷不但是通州知府,还与通州负责乡试的提调官、帘内官乃同科。
最多明年,尹氏的两个儿子都要下场参加童试。
得罪了李家,人家一句话,儿子的前程就全毁了。
她甚至失态地指着沈长乐,口不择言地低吼,“你……你这丫头!就知道惹祸!目光短浅,要害死我们全家吗?!”
庶子所出的闺女,纵然成为长房嫡女,也难改目光的短浅,只图眼前的痛快。
跟她那蠢爹一个样!
沈长乐冷冷地瞥了尹氏一眼,那眼神里的冰寒,让尹氏瞬间噤声。
沈长乐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李嬷嬷像摊烂泥一样被丢在地上。
王霞这时才优雅地向前一步,她走到瘫软在地、狼狈不堪的李嬷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世家贵女沉淀了数百年的矜贵与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李嬷嬷是吧?回去告诉你家太太和李老爷。”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
“北直隶监察御史王单的嫡长孙女,今日在通州沈家做客,恰巧目睹了贵府恶奴欺主、以下犯上的全过程。贵府的家风,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王霞没有说任何威胁的话,但“北直隶监察御史王单的嫡长孙女”这个身份亮出来,本身就代表着巨大的威慑!
御史,风闻奏事,弹劾官员!
李老爷这个新上任的四品知府,在真正的世家清贵面前,算个什么东西?
王霞这番话,轻飘飘地点明了身份和事件,却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具杀伤力!
李嬷嬷听到“北直隶监察御史”几个字,本就因疼痛而混沌的脑子更是“嗡”的一声,彻底瘫软在地,连呻吟都发不出来了。
她知道,这次踢到真正的铁板了。
别说她一个奴才,就是老爷太太,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王霞说完,不再看地上如死狗般的李嬷嬷,转向尹氏和沈长欢,语气恢复了世家女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伯母,长欢姐姐,不必担忧。这等刁奴,打便打了。换成我王家,这种刁奴,抽筋扒皮,一家子全给打死打残,都是轻的。沈家诗礼传家,自有规矩。若李家因此事敢对沈家子弟的功名前程有半分刁难……”
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世家贵女的傲然,“自有我王家,与程家,与沈家,好好理论一番。这大庆朝,终究还是讲王法,讲礼法的地方。”
尹氏看着眼前这位气度雍容、三言两语便将李家嚣张气焰彻底压下去的程家大奶奶,再看着身边眼神冰冷、手段狠厉却护住了姐姐的沈长乐。
她这才想到,眼前这位程大奶奶,不但有位做北直隶御史的祖父,还是顶级世家程家的长孙媳妇。
有这位程大奶奶撑腰作主,她又何必惧怕区区李家?
重新活了回来的尹氏,心头又燃起了希望。
……
厅堂内弥漫着血腥与尘埃的气息,李嬷嬷的惨状触目惊心。
尹氏惊魂未定,沈长欢依偎在妹妹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