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所谓的礼法、孝道、规矩、体统……处处压制她。
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陷入万劫不覆之地。
面对来着不善又咄咄逼人的沈长乐,毫无防备的她被动防守,本已心力憔悴。
身心俱疲的她,又被提及程氏嫁妆,心头更是慌中生乱,恐中带惶。
她早已视程氏遗产为己有,如今让沈长乐公然提及,怎不让她心虚气短?
她正要以家中开支甚巨为由反驳,但沈长乐却将问题抛给沈坤。
“父亲觉得呢?”
沈坤已被“马车”和“八千两银子”砸得晕乎乎,再对比林氏满头珠光宝气,及生母朱氏发间那根寒酸的旧银簪,一股被蒙蔽的怒火猛烈窜起!
他脸色一沉,目光严厉地射向林氏:“长乐说得极是!养几匹马,沈家还负担得起!倒是你!”他指着林氏,目光森冷。
“日后首饰衣物,务必从俭!莫要再如此奢靡!”
林氏急得眼泪在眶中打转,慌忙辩解:“老爷明鉴!妾身,妾身并未多置办首饰,这些,这些都是旧物重熔翻新……”
她目光一转,落在沈长乐那身流光溢彩的苏绣衣裙和发间价值不菲的点翠步摇上,声音陡然带上委屈的哭腔,“大小姐穿戴如此华贵,从头到脚,只怕妾身与两个女儿加起来,也抵不上大小姐这半袖之资……妾身,妾身实在不知这‘奢靡’二字从何说起啊。”
沈长乐不慌不忙,甚至悠闲地夹了一箸肉丝放入口中细品,才慢悠悠道:“太太此言又差矣。我这一身,皆是外祖家拳拳爱护之心所赐,大至衣服珠饰,小至一针一线,皆源于程家,未动沈家分毫。倒是老太太……”
她目光转向朱氏那身半旧的绸衫,“身为父亲生母,随子别居,本该安享晚年。如今却连件像样的首饰也无,唯余一支旧银簪。听闻老太太昔日在通州沈家为姨娘时,尚有几件金饰傍身,每季有新衣可裁。怎的随父亲这堂堂两榜进士荣养后,反倒不如从前了?此理何在?女儿百思不得其解。”
朱氏立刻应景干嚎,声泪如下地表示自己现在的目子,还不如当初做姨娘的待遇。
沈坤这才发现,与娇颜如花,金堆直彻的林氏相比,老娘朴素到寒酸的打扮,脸皮也一阵阵发紧。
林氏被沈坤盯得头皮发麻,支支吾吾:“大小姐只知其一,老太太素来简朴,不喜这些俗物,再者,再者……”
“再者如何?”沈长乐紧追不舍,目光如电。
林氏一咬牙,硬着头皮道:“主要是,老太爷已逝多年!老太太身为孀妇,若再穿金戴银,恐惹人非议,于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