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确实租种钱家的地,灾年也确实领过钱家的“救济粮”。
只是那粮食掺着沙土,领粮时还要给管事磕头作揖,可在许多人心里,“钱家给了活路”的念头早已根深蒂固。
此刻被王博点破,竟没人敢出声反驳。
赵诚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心甘情愿?”
他缓步走到王博面前,大氅在风中泛起暗红血色。
“你说,武安城的土地大半是钱家的?”
王博被他看得心头一突,膝盖发软,想点头又不敢,只能讷讷道:“是……是祖上传下来的产业……”
“祖上?”
赵诚张目而笑,声音震得周围的人耳膜发颤,“本将率军破邯郸、平代郡、扫灭赵境三十七城,纵横三千里,这赵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打下的,是我大秦将士用鲜血换来的!
邯郸以西百里封地,是陛下亲赐给我的武威君封地!”
他环视四周,目光如刀,扫过那些低头的百姓,最终落在人群外那个锦衣汉子身上。
正是钱家管家钱忠,此刻早已面无人色。
“钱家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我封地里称主人?”
“钱兴何在!?”
一名身穿锦袍的胖老者浑身一抖,在钱忠搀扶之下匆匆走了上来,跪在地上,不敢直视赵诚,“钱兴拜见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