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摸索的小吏听到这声音,浑身剧烈一颤,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瘫在地上,裤脚渗出一片湿痕。他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牙齿打着颤:“陛、陛下饶命!小的……小的只是听王大人吩咐……他说只要按他教的话说,就能活命……”
嬴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挥了挥手,像是在赶一只烦人的苍蝇:“这个也砍了。”
他本还想看看那所谓的“证据”究竟是何模样,没想到这两个蠢货连戏都演不圆。一群靠着钻营上位的墨吏,也敢打着寡人的旗号,想借刀杀人?
军士们上前拖那小吏,小吏哭得涕泗横流,连滚带爬地往嬴政面前凑:“陛下!小的知道错了!小的还知道他们藏在驿馆柴房里的账册!是改了各城粮草去向的假账册啊!”
嬴政终于抬了抬眼,目光落在他涕泪横流的脸上,冷笑道:“现在说这些,晚了。”
刀锋再次落下时,驿馆外的风变得更加喧嚣。
风尘甩起断玉的氅衣,上下翻飞。
断玉指尖捻着那份“证据”,微微一震,便将其震成了碎片,随风消散。
而后她紧了紧氅衣,望了望邯郸的方向,水润的眸子里闪过思念之色。
缥缈身影随风而去,裹着尘土的风吹散呢喃细语。
“爵爷这么久还不回来,妾奴只好来找你了……”
……
邯郸城的王宫深处,近来已少见往日那般此起彼伏的炸缸巨响。
曾经堆满废铁、弥漫着硫磺味的焦黑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