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转身对众饥民道:“午时三刻一到,正是杀贼祭祀之时。”
钱夫子听了自知性命休矣,便破口大骂不已。
张顺也不管他有没有骨气,姑且一棍将钱夫子打翻在地,然后对士卒护卫道:“你等先一人一刀,纳了投名状,再行计较。”
那本来押着钱夫子的小旗张武浩,听了却是一愣,竟是没想到此人还有如此狠辣手段。
他心中纵有万般心思也无可奈何,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得拿起刀来给个钱夫子一刀。
钱夫子一时未有断气,只是惨叫辱骂不已。
众车夫士卒也没人同情他,只是跟着张武浩,也依次为之。
于是,张顺乃命令部分车夫士卒去吃刚刚做好的饭,余下之人维持秩序放粮,待吃饭吃饭之人吃完后再来换班。
而放粮之时,无论老幼各给粮一斗。
领粮之前,需先“纳了投名状”
,方可领粮。
领粮之人,有口袋的用口袋,有瓢盆的用瓢盆,什么都没有的则脱了衣衫,将粮食兜了起来。
或有饥饿难耐的,这刚领到粮食,不管生熟,抓一把便塞在口中。
如此这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粮食减少了大半,诸人才领取完毕。
那钱夫子及其随从早已被人剁成了肉酱一般,黏黏糊糊的堆在祭祀大殿门口。
且说众人得了粮,各自生火做饭不提,这饿的头晕眼花的张顺也好容易吃了顿饱饭,胃里暖暖的,有点昏昏欲睡。
这时候却有三人前来拜见,张顺一看,却是之前那位健谈的老者、他的孙儿和一个背着大弓的壮士。
那老者拱手一拜,问道:“小哥儿,不知如今你有何打算?”
打算当然是有的,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次杀了人,只能带人逃亡了。
前几日那被砍成肉泥的钱夫子说官军在泽路二州剿匪,理应是陕西农民军。
张顺记得李自成便是陕西人,也理应在于其中。
但是自己这一番鼓动,却没给自己带来任何助力,心中总是有些许失落。
既然此老丈如此询问,当有所指,便回礼道:“老丈何以教我?”
“老夫本是这孟津舟子,客多时送客,客少时捕鱼。
年轻之时,喜好吃鱼头,本来姓赵,便被人唤作赵鱼头。”
“孟津古地也,多逸闻。
上则伏羲、黄帝、尧舜禹,下则两汉三国。
村中老者常说:五百年有帝王出,帝王出则天地异象,风云际会。
小老儿虽老,亦不曾见之。”
“今日见到小哥儿,方知这天地自有定理,王者自有命数。
今日黄河决堤,河水滔滔,此水龙也。
吾不知其何来,其何往也。
唯有朱氏尚红,乃是火德,此主火德当衰也。”
“而今,君所立之土,则水龙避之,土龙佑之。
此非光武之功,乃君之命数也。
光武之汉,乃是火德。
水能灭火,不能为火所灭。
盖因君乃土德而已,火烬余土,正合为君应之。”
“赵老丈,你这是封建迷信,不可信之!”
张顺本道这老者有何言辞,结果又是这么一套,不过这次张顺自己心里都开始有点吃不准了,这后世明亡清兴,这满清这正是水德,以水代火,莫非此乃天意耶?
张顺只得解释道:“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本是自然之理也。”
“方其贼寇汹汹,乱于陕山之地。
此主明亡也。
君又以土德而兴,有大恩于众人,活灾民数千。
以此观之,陕、山之地灾民更不计其数矣,此皆君之兵卒也。
明将失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