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内,檀香袅袅。
李世民正低头批阅着案上的札子,神色平静无波。
“死了?”
直到黄春躬身行礼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才缓缓抬头,声音带着几分沉敛。
“是。”
黄春低头拱手,语气恭敬却难掩一丝凝重。
“卢子业与卢鸿前日夜宿馆驿时被人暗杀,大理寺已派人彻查,卢轨则在今日押解途中,失足掉入渭水,溺亡了。”
李世民指尖轻轻敲击着案面,目光落在黄春身上,淡淡追问:“随行的皂役、狱卒,可有牵连?”
黄春一愣,迟疑片刻后回道:“回陛下,无一人牵连,暗杀卢子业、卢鸿的凶手尚未抓获,卢轨落水时,随行皂役虽尽力施救,却未能救回,事后查验也无失职之处。”
李世民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缓缓松开,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他的手段,还是太软了。”
他将手中的札子合上,对黄春吩咐道:“押送卢子业、卢轨的皂役,还有看守监牢的狱卒,不必查了,尽数送往沙洲戍边吧。”
黄春心中一凛。
他明白,陛下这是在暗指温禾心慈手软。
留下这些人,日后难免会被五姓七望利用,成为反击的把柄、
可陛下也并未下狠手,只是将人发配边疆,既断了隐患,也给了温禾台阶。
他不敢多言,连忙躬身领旨:“喏。”
李世民淡淡“嗯”了一声,话锋一转,又想起另一件事,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对了,那竖子昨日又去华洲作甚?此前不是说郑县的事已了?”
“回陛下,县子昨日带着几名玄甲卫与齐三,急匆匆去了华洲,只说去接人,却未提接谁。”
黄春如实回道,语气里也带着几分不解。
“此事属县子私事,奴婢便未多问。”
“接人?”
李世民眉头微挑,指尖停顿在案上,心中泛起狐疑。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温禾此前在郑县遇到的那三个士子。
可转念又摇了摇头,觉得温禾不至于如此郑重。
那三个士子看着平庸,无甚过人之处,若是真有才华,或者在历史上留名,温禾早该举荐给自己了。
断不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