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活下去,只是为了像野兽一样活着,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苏晚反驳。
“区别就是你还能呼吸,还能思考怎么打赢下一场仗!
而死人不能!”
李姐向前一步,逼近苏晚,“我负责这里所有人的能量供给和维生系统,我每天计算的是氧气含量、是水循环效率、是卡路里配给!
我没时间去欣赏什么‘美和思想’!
我的职责是让你们这些人,包括我自己,活过明天!”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待在这里,当一个高级囚犯?”
“不然呢?像你一样,研究电影的拍摄角度,幻想着用艺术去感化宇宙吗?”
李姐的言辞越来越尖锐,“别天真了!
‘方舟守卫’的枪口不会因为你懂得蒙太奇就偏移一毫米!
主任的‘净化’也不会因为你有人文情怀就手下留情!”
她们的争吵让空气变得稀薄,小王在一旁手足无措,想劝又不敢开口。
顾沉转过身。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现在,他走回桌边,拿起了那本旧书。
“你们都错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激辩的漩涡,瞬间让水面平静下来。
李姐和苏晚同时看向他。
“李姐,”
顾沉先是对着李姐,“你说得对,生存是第一位。
计算能量,确保卫生,这是基础。
没有这个,一切都是空谈。”
李姐的表情没有缓和,但也没有再反驳。
“苏晚,”
他又转向苏晚,“你说的也对。
如果生存是唯一的目标,那我们和山体深处那个只知道充能的‘生物’,没有本质区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那枚u盘上。
“你们没有想过吗?主任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功夫,建造一个覆盖全球的‘射台’?他想‘射’什么?”
顾沉提出了一个问题。
“……信号。”
李姐回答,“一种指令,或者……污染。”
“那他为什么要选择我?”
顾沉追问,“为什么是我来接收?他明明有无数种更高效、更稳定的方式。”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因为‘人’是最好的编译器。”
顾沉自己给出了答案,他的手指摩挲着旧书粗糙的封面,“也是最好的过滤器。”
他看向苏晚。
“你的‘微光计划’,是把人类的艺术和文化,编译成数据,送出去。
这是一个‘编码’的过程。”
然后,他看向李姐。
“山体深处的能量源,是能量。
我,”
他指了指自己,“是接收器。
这是一个‘解码’和‘转录’的过程。”
最后,他把那本旧书放在u盘旁边。
“主任在做的,可能和你的‘微光计划’是同一件事。”
顾沉对苏晚说,“只不过,他挑选的‘作品’不一样。
他送的,不是人类的‘光’,而是人类的‘暗’。
是恐慌、是绝望、是疯狂。
他想用这些东西,去‘感染’某个存在。”
整个储藏室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李姐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撼。
这个猜测,比“祭坛”
更疯狂,却也更符合一个科学狂人的逻辑。
不是献祭,是传播。
不是毁灭,是污染。
“他把我们关在这里,不是为了研究,是为了‘提纯’。”
顾沉继续说,“他需要最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