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锈迹。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修理那些老旧的放映机零件时,总是会先用一种特制的油去浸泡。
他说,时间留下的痕迹,要用时间的方式去化解。
她再次从口袋里摸索,这次摸出来的,是一个小小的,几乎已经快要干涸的油瓶。
那是她用来保养放映机零件的。
她拧开盖子,将仅剩的几滴油,小心翼翼地滴进了锁孔里。
油渗了进去,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顾沉看着她的动作,没再阻止。
或许,他也想看看,这套属于上个世纪的逻辑,是否真的还能奏效。
苏晚将那半截断掉的夹再次插进去。
这一次,她没有去捅锁芯,而是用断裂的截面,轻轻地刮擦着内部的锈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储藏室里只剩下金属刮擦的细微声响。
终于,在某个瞬间,苏晚的手指感觉到一种截然不同的阻力。
不是卡住,而是一种……咬合。
她用尽全力,轻轻一拧。
“咔。”
一声轻响,如同尘埃落定。
锁开了。
苏晚拉开柜门,一股陈旧的、混杂着铁锈和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
柜子里空空荡荡,只在最中间的位置,静静地躺着一个箱子。
一个布满灰尘的金属箱。
箱子大约半米见方,通体呈现出一种暗哑的银灰色,表面没有任何花纹,也没有任何缝隙。
最诡异的是,它没有锁孔,没有合叶,甚至连一条能被称之为“盖子”
的边界线都没有。
它像是一个被整体铸造出来的金属方块,浑然一体。
老九提着扫帚,往后退了一步,仿佛那箱子里真的关着他口中的怪兽。
顾沉走上前,蹲下身。
他伸出手,却没有立刻触碰,而是悬停在箱子上方几厘米处,感受着它散出的微弱凉意。
“军用级别的密封箱。”
他做出了判断,“一体成型,内部应该是真空或者惰性气体。
防潮,防震,防辐射……甚至能抵御一定程度的爆炸。”
他抬起头,看向苏晚,“你的父亲,到底在保护什么?”
苏晚没有回答。
她将那个装满“零件”
的盒子和笔记本放在地上,然后和顾沉一起,合力将那个沉重的金属箱抬了出来。
箱子落地,出一声闷响。
“怎么打开?”
苏晚问。
“切割。”
顾沉回答得很快,“用激光或者高压水刀。
给我半个小时,我能让总部的人把设备送过来。”
“没有别的办法?”
“它被设计出来,就是为了不被轻易打开。”
顾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除非,有我们不知道的机关。”
苏晚的视线,落在了那本硬壳笔记本上。
她蹲下身,再次翻开。
第一页,那行字依然清晰。
“光是信使,声音是钥匙。”
她之前以为,这句话指的是找到“声音”
的胶片,去配合“光”
的影像。
现在,看着这个浑然一体的金属箱,她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她继续往后翻。
笔记本的纸页大部分是空白的,间或有一些她看不懂的电路图和物理公式。
她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
终于,在笔记本扉页的背面,她现了一行几乎被忽略掉的,用铅笔写下的小字。
字迹很轻,像是随手记下的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