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冯铭轩辰时才醒来,躺床上思念起妻儿来。他不在家,妻子定是带着儿子睡,他暗暗羡慕了儿子许久。
思忖着离院试开考还有十一日,他按压住心底的思念。
冯铭轩穿衣起床后进入洗浴房梳洗,外间的冯武已经陪着冯文出了门。
二院里传来小舅子朗朗读书声,墨言正在二院的水井边浣洗二人的衣物。
早膳后,冯铭轩从前院进入二院。
江陵府的清晨,薄雾如青纱般笼罩在宅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栀子花的香味。
冯铭轩来到二院的主屋后院,院墙角落里有一株四尺来高的栀子花,零零星星的开了十几朵,散发出来的花香四溢。
薄雾遮掩中,冯铭轩突然看到毗邻自己家院墙外的宅子地势高出家中的宅子数尺,一扇窗户打开了,一名素衣少女坐在窗边任丫鬟帮她梳妆,她不时深嗅几下花香。
有薄雾笼罩,再加上冯铭轩站在院墙跟处,梳妆的少女并未发现他。
男女有别,冯铭轩不想惹出事端,他进入西厢房,上了阁楼。他在阁楼的窗户里扫视对面那片住宅,虽然有雾笼罩,他回忆了一番半山亭的布局,然后恍然大悟。
原来对面的那片宅院是月见书院夫子们的居所,刚才那个少女许是夫子家的小姐。
好在小舅子只沉迷于温习课业,并未开窗。也有可能是栀子花的香味才引得少女开窗,不然闺阁小姐的规矩绝不可能把闺房中的窗户大开。
冯铭轩下了阁楼,出了家门,朝麻糖铺子走去。
冯文当了两年的管家,眼神相当的锐利,此时他和冯武站在官牙的大院内,挑选奴仆。
官牙位于江陵府的东市,是官府特许的奴仆交易场所。
大院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来买奴仆的,也有卖奴仆的。
官牙的场地不大,前院买卖奴仆,后院买卖骡马。后院牲口的骚臭气传到前院,令人作呕。
相反奴仆闻习惯了倒也习以为常了。
几个牙人站在场地中央,大声吆喝着,介绍奴仆的情况。
不听话的奴仆被手拿软鞭的差役抽打得衣衫褴褛,而且是跪在地上。
听话的奴仆,显得麻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