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了。”
汪世显想了想,摇了摇头,自嘲地笑道:“果然还是六郎的威名更管用。
看来,俞氏两兄弟,都是吃硬不吃软的!”
“非也,只是时局逼迫他们下了决心。”
郭宁笑了起来。
“六郎,既然新桥营这边,已经有了结果,那我们接着就去渥城县,见一见安州刺史么?”
后头有名骑士兴冲冲地问道。
郭宁微微摇了摇头,继续对着汪世显道:“和俞氏达成合作以后,一应事宜都有人世显兄牵头来办。
但有一点,你要想清楚。”
“六郎但请吩咐。”
汪世显拢过辔头,跟在郭宁的马后。
“我们和俞氏的合作,是各取所需。
我们出武力,负责威慑甚至杀戮,他们则做一个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传声筒和敛财工具。
此前俞氏不相信我们的武力,所以不愿意与我们合作。
如今两家虽然合作了,但俞氏依然不会完全相信我们。”
“什么?”
汪世显策马走了一程,忍不住道:六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想,这数日之内,杨安儿再度起兵作乱,大张旗鼓杀向山东;靖安民能够带着他的部下义兵掌控涿州;我们这些卑微之人和曾任右副元帅的胡沙虎厮杀,然后全身而退,谁也奈何不得。
这代表什么?代表大金的局势,正在加速败坏;大金的秩序和体面,眼看就要荡然无存。”
郭宁略提高些嗓门,他这些话,不止说给汪世显,也是说给身边所有部属说的:
“蒙古人就在北面虎视眈眈,而大金的局势混乱至此,谁还会相信大金能保障百姓的安泰?在这种局面下,那些表面上温良恭谦的玩意儿,很快就会被扔到九霄云外。
俞氏要维持他们在新桥营的利益,要在必然到来的大乱局中立足,靠他们的嘴皮子不行,靠我们的武力,也不是长久之计。
归根到底,只能靠他们抓在自己手里的刀枪。”
“六郎是说,那俞显纯之所以答应得爽利,因为他决心藉着与我们合作的机会,利用我们的武力,来满足他的胃口?俞氏宗族上下都不装了?他们要大举扩张其自身力量了?”
“正是。”
汪世显沉吟片刻:“俞氏宗族想要如何,实无妨碍,终究我们的根基不在河北。
而我们也不是掌握在乡豪手里的刀,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轮不着俞氏向我们指手划脚。
只有一点最是重要,既然说好了三七分成……该属于我们的,便是一枚铜钱、一粒谷子也得给,谁也别想欠我们的账!”
郭宁哈哈大笑。
笑声中,他又道:“毕竟在这世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想要在这世道立足,真正能倚靠的,只有自己。
俞氏能有这样的态度,很是明智。
那么,我们呢?”
郭宁目光炯炯,看着诸人:“我们这些人,早就被出卖、被抛弃过了。
如今只靠着自己手上的刀枪,给自己找一碗饭吃,找一条活路走。
到了现在,饭能吃饱了,但却刚刚上路。
诸位以为,此时此刻的我们,有必要去倚靠谁,仰赖谁吗?”
郭宁话音未落,倪一已经嚷了起来:“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
嚷完了,他才想到自己身份不够,红着脸嘿嘿笑了两声。
而骑队中有些人,隐约额头汗出。
原来就在昨日晚间,靖安民与粘割贞在涿州城里深谈一场,达成了一致。
粘割贞依旧当他的涿州刺史,而靖安民以粘割贞部下“涿州镇防千户”
的名义,协助粘割贞稳定涿州,事实上获得了涿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