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审讯堂中的烛火亮了一夜。
段煦和李淮之一起审何麻子,何麻子因为苏珩的刺杀,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将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听了何麻子的陈述,不仅在场记录的主簿和衙差惊的说不出话,连段煦和李淮之也久久未能回神。
段煦沉声问:“你说礼部尚书郑自序是七年前徐州粮仓仓管,有何证据?”
何麻子梗着脖子道:“我当然有证据。所有官员在职时,当地官署都要画像留指印,徐州粮仓失火那日,我看到关白予从粮仓逃走,想到前些日子徐州送到寒山关的一批粮草出了问题,就猜到可能和关白予有关系。
他走后,我就趁机进入衙署拿走他的档案,和他往日签署的批文,本想敲他一笔,没想到他就此消失了,我再也没遇到他。又没想到,他竟然进京升官发财了。”
李淮之问:“那日去你家,本官将所有的地方都搜到了,没看到你说的档案和批文。”
何麻子露出一个狡猾的笑,“若是随意让大人找到了,那其他人找不也很容易?我当然是藏起来了。”
“藏在哪?”
“大人,若是我说出来,你们能不能放我一马?”
何麻子盯着李淮之,眼里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自信,比起他这个小喽啰,他们一定更想立大功。
“你的罪,牵扯甚广,需要……”
“好,本官答应你。”
李淮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段煦打断。
何麻子见二人一见不统一,又不知道谁官大谁官小,一时间看他们的眼神都是怀疑。
见何麻子不信任他,段煦又道:“整个大理寺我说了算,放一个地痞不过一句话的事,在场所有人都可以见证,本官一言九鼎。”
听段煦这么说,何麻子才放下戒备,“行,我就信你一回。东西就在……”
“等等,你直接告诉他。”话未说完,又被段煦打断。
段煦朝李淮之递了个眼色,李淮之了解到段煦的意思,走到何麻子身旁,俯身听何麻子说证据的位置。
听完何麻子说的,李淮之走到段煦身旁,将听到的告诉段煦。
段煦听完,又让何麻子继续讲前前后后所有的事。
直到天色泛白,何麻子才将所有事交代清楚。
段煦看着主簿记录的案宗,心中震惊不已。
李淮之受到的提醒,何麻子收到的提醒,所有事都证明有只大手在引导他们往前走,而且这只手似乎在引导他们走向某个禁忌之地。
也许何麻子的出现,兵部失窃,只是引起那件事的一个环节。
能操纵这件事的人,是何等恐怖!
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继续往前走,至于某个禁忌是否要触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那人到底要做什么。
段煦找到李淮之,一脸沉重的说:“这件事非同小可,劳你跑一趟,将证据带回来。”
涉及礼部尚书,李淮之知道轻重,拱手道:“是,下官必不负所托,将证据带回来。”
段煦拍拍李淮之的肩膀,郑重点头:“嗯,你也保重,一路平安。”
苏珩等了一夜,手下都没回来,而大理寺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是他小看了段煦。
“砰”一声,苏珩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地上。
“看来,只能舍了郑自序了。远儿,想法子,将郑自序的家人控制起来,防止他乱说话。”
苏修远颔首,“是,父亲。”
回到院子,苏修远对李清鸢道:“阿鸢,五日后是母亲的生辰,我与父亲商量过,准备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