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宁被一群宫人簇拥着,送进了那间贴满喜字,燃着龙凤烛的新房。
沉重的门“吱呀”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可下一瞬,那刚刚合上的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一步,一步,正朝她走来。
姜姝宁的心弦瞬间绷紧,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指尖已经捻住了那枚冰冷的银针。
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她原以为,萧怀瑾在拜完堂后,会与北陵的群臣推杯换盏,就算回新房,也该是深夜,带着一身酒气,醉醺醺地过来。
那样的人,最好对付。
可现在,她前脚刚进新房,他后脚就跟了进来。
空气里没有一丝酒味。
这个人,很清醒。
下手的难度陡然增加了。
萧怀瑾虽不懂武功,可终究是个成年男子。
她必须一击即中,不能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否则,功亏一篑。
脚步声在离她约莫三步远的地方,停了。
姜姝宁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然而,那人并未再上前。
她只听到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然后是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他……坐下了?
姜姝宁心头一跳,满是疑惑。
他怎么不过来了?
萧凌川就那么坐在桌旁,隔着几步的距离,冷冷地看着那个盖着红盖头的女人。
从拜堂到入新房,她没有一句怨言,没有一丝反抗的意图。
安静得,就好像她对这场婚事,满意至极。
如果今天他没有用火药逼迫北陵皇帝,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她是不是真的就要和萧怀瑾……洞房花烛?
这个念头如同一条毒蛇,狠狠噬咬着他的心脏。
妒火与怒火交织,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似的疼。
他伸出手,拿起桌上的合卺酒,仰头便灌了下去。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邪火,反而烧得更旺。
姜姝宁听到了他喝酒的声音,那清晰的吞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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