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咧嘴一笑,貂蝉看见他齿缝里卡着半截折断的戟尖,“倒是比李儒献上的庸脂俗粉强些。”
殿柱旁侍立的李儒突然剧烈咳嗽,手中绢帕浸透鲜血,咳出半片肺叶,显然被打的不轻。
貂蝉胃里翻涌,绣鞋不自觉后退半步,鞋跟撞上某种坚硬之物。
低头竟是个青铜酒樽,樽身布满牙印,内壁还粘着未化尽的碎骨。
“怕了”董卓突然拍案,案几轰然崩塌。
巨人起身时,殿梁榫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相国.妾身”貂蝉朱唇轻启,却见董卓突然抓起案上兵符,那方玄铁兵符在他掌心如糕般软化,竟被三两下揉成铁球抛入口中。
“哇啊!”少女终于崩溃跌坐,云鬓散乱如受惊的雀鸟。
董卓却爆发出一阵雷霆大笑,魔气震得殿瓦簌簌坠落。
他俯身时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貂蝉,带着血腥味的吐息喷在她脸上:
“这才到哪昨夜咱家生撕了三个北宫伯玉的羌将,他们的脊椎骨现在还在本相牙缝里卡着。”魔相突然伸手抓向殿角青铜仙鹤灯,五根电线杆粗的手指直接插进铜鹤腹腔,“看好了!”
“锵——!”
刺耳金属撕裂声中,三丈高的铜灯被活生生扯成两半。
貂蝉抱头瑟缩,哭得稀里哗啦。
“如何”魔相吐出一口冒着青烟的铜渣,伸手欲捏貂蝉下巴。
少女绝望闭目,却听见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报!吕布求见!探子说是吕布独自一人杀了丁原十万军队,他手上还提着丁原的脑袋!”
董卓动作一顿,眼中血色稍褪:“好好好,这小子交出的投名状我甚是满意!这义子,我能收!”
他竟随手抛下貂蝉,“摆驾!让厨子准备炙全驼,记得多撒西域毒椒,那玩意嚼着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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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子,猛地将手中符纸拍在案几上,黄纸无风自燃,化作一滩散发着焦糊味的灰烬。
“又是这样!”他咬牙切齿地盯着灰烬中浮现的虚幻米粒,那些米粒在空气中闪烁几下便消散无踪。
案几旁两个捧着破碗的流民露出失望的神色,碗里的“粥”早已变成浑浊的清水。
“大哥,这已经是今天第七次了。”张梁忧心忡忡地擦拭着桃木剑,“再这样下去,连最后这几个信徒都要”
“闭嘴!”张角突然暴喝,道袍袖口无风自动,他转身望向窗外,远处山坡上稀稀拉拉地跪着十几个面黄肌瘦的流民,都是被“符水治病”的传闻吸引来的。
张宝蹲在门槛上啃着半块发霉的饼,突然听见院外传来嘈杂声。
三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正兴奋地比划着什么,隐约能听见“白粥”、“雷公”之类的字眼。
“喂!你们几个!”张宝冲出去拦住他们,“什么白粥”
为首的流民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就、就是东郡那边,有个活神仙,能凭空变出吃不完的白粥,又香又甜”
“放屁!”张宝一把揪住对方衣领,“这世上除了我大哥,哪还有会法术的”
“真的!”流民急得直跺脚,“那神仙还能召唤天雷,昨天把波才都收服了!对了.”他突然压低声音,“那神仙还说了一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什么!”
张宝如遭雷击,松开手踉跄后退。
他转身冲进屋内,差点被门槛绊倒。
“大哥!大事不好!”张宝脸色煞白,“有人在东郡冒充你的名号招摇撞骗!连咱们的起义口号都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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