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大梁社稷,必会毁于你手……”
萧砚哈哈一笑,一把揽过敬翔的肩,戟指南面的乱军,从左往右,缓慢而过。
“敬相,你看看,看看这些货色,没有我,大梁社稷又能再走几年若说大梁要亡,敬相你记着,不是亡于我,而是亡于他们、亡于朱温、亡于这朝廷每一个贪图享乐、蝇营狗苟的废物手中。”
“至于今夜之事。”
萧砚平静的用拇指推出刀柄,道:“何需瞒着天下人我又何惧天下人知晓这天下,终究还是兵强马壮者为之。只可惜,他们,不如我,这天下,又有何人如我。”
二人身后,好像已可能是这大梁新帝的朱友贞脸色发白。
敬翔全身一颤。
萧砚则已骤然拔刀出鞘,向南一指,刀锋上的寒光森森映在他冷漠的脸庞上。
“敬相,看着吧,便是你也会忍不住来助我的。今夜过后,你会清清楚楚的看见,这天下在你我这样的人手中,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区别。”
而随着这一声轻飘飘的落下,在朱雀门下,一道河北口音霎时暴喝响起。
“定霸都何在!
奉天策上将令,扶君、定乱!”
轰然一声,马蹄声开始急速加快,沉重且密集的好似敲在了今夜每个人的心头。
同时之际,便似有无数声音席卷响应。
“为上将军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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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蹄声所惊动的,绝非龙津桥南暂时聚在朱友文、崔钰身边的数千杂七杂八汇在一起的乱军。
这一夜全城所有密切关注这一变故的市民百姓们,都好似在这一道要踏碎所有的马蹄声下清晰的认识到,今夜的乱象,要分出胜负了。
乱军之南,一身披斗篷的窈窕人影脸色煞白,死死攥着腰间的一柄草原形制弯刀,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贵人,咱们快走吧。”
旁边,年过四旬,同样着了装束打扮的陈留县令欲哭无泪。
天可怜见,他一个被晋国十三太保培养出来的谍子,在县令一职上辗转了十数年,好不容易升到了工部员外郎这一阶上,才刚入京没几日,连五日都没到,先是工部管辖下的徭役尽数暴动,而后又有在潮涌中好似无关的冠军侯突然搅动了这全城乱象。
成千上万的人全部被这一乱象搅了进来,但更要命的是,这不知跟脚的女贵人偏偏硬是要来凑这热闹打探情况,二人带着两个扈从藏在乱军中一路涌至朱雀门外,便彻彻底底看到了那个冠军侯、那个据说失了圣宠、受到鬼王一党狠狠排挤打压的冠军侯。
而便是在这里,他们便随同万千人一道,亲眼看见那冠军侯矫诏立新帝,而其人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了节制天下兵马的天策上将!
这陈留县令只当自己一辈子的心路起伏历程都在今夜被嚯嚯完了,当下远远看见那朱雀门下的铁甲洪流滚滚而来,腿都软了,只是一个劲的劝旁边那贵人快逃离此地。巴戈却理也不理他,只是怔怔的看着城楼上的那一道系着大红披风,身旁一所谓新帝、一所谓大梁宰相竟还要后他一步站立的人影。
陈留的那冠军侯,定是假的。
而城楼上的那人,才是萧砚,一定是那萧砚,一定是连晋王都要亲自令她南来中原,不惜一切代价亲近的萧砚!
中原男儿,竟有此等。
巴戈有些失魂落魄,她发觉自己的任务可能永远都完不成了,只是随着那县令与两个扈从开始脱离乱军大队,要趁乱离开这马上就要血流成河的所在。
四人一路躲躲藏藏,为了不与城中到处都是的乱军撞见,甚至不得不爬上屋脊,什么也不想,只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