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的香,娘子放心用。”
嬷嬷匆忙离开,田岁禾昨夜才被蚊虫咬了不少包,凑到香炉边多闻了两口,不仅要多闻,还要挪到床边。
田岁禾照例坐着等,惊喜地发觉这香不仅能驱蚊,还能让人心神放松,她难得地不怎么紧张了。
陌生公子来了,走到她面前,她蒙着眼,四周也墨黑看不清,但她就是有种面前的人就是阿郎的直觉。
脑子清醒又糊涂的,田岁禾起初捏着寝衣袖摆,等他开始解腰封,她依恋地环住他的劲腰。
宋持砚腰身收紧。
才进门他就察觉出今日熏香有异,下人没有母亲授意不会点香,更不会用有害它身子的烈性熏香。
田氏毫不设防的拥抱让他推测出这约莫是致幻的香。
他皱着眉推开她,田岁禾手圈得更用力:“阿郎,我被人欺负了。”
低声倾诉如同香炉之中缭绕袅娜的熏香,漫开无尽委屈。
宋持砚没有再推开。
他没有安慰女子的经验,更无代弟弟安慰他遗孀的善心和义务,仅有的善心只足够他默许地纵容她的冒犯。
田岁禾脸在他腰间衣裳上蹭了好一会,窗外的风钻过半掩的窗吹到香炉上,熏香被吹淡了,她也清醒地松开他,如从前一样拘束地坐下。
宋持砚未有下一步动作。
白日由那对夫妇旁观了田氏幼年的凄苦,他再一次窥探到曾经她和三弟相依为命的艰难。他这个兄长得以在朱门绣户中黯然长大,无法对弟弟流落在外所受的苦难置若罔闻,更无法坦然地直面欢愉,玷污她和三弟的真情。
熏香被夜风吹得稀薄,他比之前任何一夜都要克制。
窗外听声的林嬷嬷发觉异样,这才留意到是窗外吹进的风在诱拐熏香,她连忙关上窗,把熏香关在屋里。
熏香开始尽责,屋里面总算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墙上的影子深深沉入了皎洁月光中,田岁禾迷糊中扯掉了面上的绸带,夜凉如水,只有一点稀薄的月光,恰到好处地成全了她的幻觉,恍惚她又回到了小山村,回到令她自在的小破屋。
上边有个一人,定睛一看是阿郎拿着刻刀在雕木头,田岁禾大诧:“你、你先把它给移开!”
他被她推得晃了下,堪堪擦过,田岁禾的话被烫软了,“好阿郎,你忘了拿肠了衣,不然要出人命的……”
宋持砚撑起上身,总算明白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幻觉。
他因此生出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