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君子(2 / 6)

sp;   “砚儿来了。”郑氏坐在朦胧阴影里,看不清面上狰狞的泪痕,只剩可堪自欺欺人的母性。

    郑氏看着长子,对于长子她态度一直是复杂的,忌惮与内疚并存。

    每次忌惮完就会内疚,为了不影响母子关系,这几年她悟出经验,会在他来之前先同嬷嬷们抱怨,长子来之后就可以只剩对孩子的内疚了。

    她温和道:“是母亲不对,非逼着你违背所持的君子之礼。你弟弟生于乡野,定也不慕荣利,这是我一人的执念,属实没必要。”

    宋持砚眉宇清冷。

    他知道这一切还未结束。

    道着歉,郑氏开始解释:“母亲生你弟弟时九死一生,与其说偏爱他,其实是疼惜自己。后又受人谗言,将你弟弟的走失归结到你身上,才总想证明你是在意你弟弟的……”

    窗外的雨势更大了。

    宋持砚身上衣袍清爽干燥,心里却开始烦躁潮湿。

    父亲教他遵守礼法,为何自己宠妾灭妻,毫无愧疚?母亲希望他理智,一心仕途,抛弃为无用的情绪,为何肆无忌惮地将情绪倾给他?

    既要他理智,又要他重情。既要他君子,又要他偶尔不那么君子。

    郑氏已趋于释然:“母亲也还未和田氏说起打算让她借.种的打算,你也就当我没提过吧。”

    宋持砚望着窗外朦胧烟雨想起田氏的目光,瞳仁越发沉漆。

    田氏还不知道母亲的打算。

    那为何见面时怕得捂住衣襟,不安地望着他腰间?

    他当然不会觉得那样干净的一个人会有杂念,她也不是因为想到了有关生子的事,很显然只是戒备。

    是因孙青的算计让她对男子尤其戒备,在她眼中他并非长兄,而是会跟孙青一样算计她,甚至觊觎她的陌生男子,是衣冠禽兽。

    显然她不认为他会是一个君子。

    母亲和其余人更不认为,他们会怀疑是他弄丢弟弟,会怀疑他不答应借子是出自利益考量。

    他又到底在坚守什么?

    恶念如野火蹿升。

    宋持砚突然转身往外走:“您不必多言,我答应。”

    即便这次母亲说她想开了,但依照他的了解,往后她必会在某一次不愉快时搬出此事用以辅助控诉。

    但有个条件。

    “别让田氏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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