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条件是……我必须让一个男人爱上我。”
“嗯?”中年人眉峰一挑,显然对这个出乎意料的交换条件感到诧异。他侧头瞥了一眼旁边仪器上稳定显示的绿色指示灯——这意味着薛雅并未说谎。“他提出这个条件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点,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薛雅解释道,这部分是真实的,“我的鸣器……需要经历失去至亲至爱的极致痛苦才能产生共鸣,从而激活并进入。”
“那么,‘敲钟人’最终没有去救你的父母?”中年人抓住了关键。
“不,他救了。”薛雅立刻否定,“但他抹除了我那几天的相关记忆。所以,当我接到父母‘去世’的噩耗时,那种真实的、撕心裂肺的痛苦,让我成功进入了鸣器空间。在里面,我才逐渐回想起与‘敲钟人’初次见面的情景。等我再次从客栈出来,就见到了安然无恙的父母。”
“你的父母,他们见过‘敲钟人’吗?”
“没有。我仔细问过他们。”薛雅摇头,“他们对车祸后直到在平山醒来之间的那段经历,没有任何记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平山,身边还有他们的司机和那个……杀手。”
“杀手?”中年人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是的。不过我父亲判断,这是他在国外一些生意争端引发的,与‘敲钟人’无关。”薛雅按照事先与父亲商定的口径回答,“杀手已经移交平山派出所了。据说是单线联系,他也不知道背后的雇主是谁。”
中年人快速记录下这个信息,然后回到最初的话题:“他要求你让爱上的那个男人,是特指某个人,还是泛指?”
薛雅抬起手,纤细的食指指向一侧的墙壁,轻声道:“喏,就是隔壁那位,刘长安。”
“你和刘长安,是怎么认识的?”中年人将线索串联起来。
“杀手需要处理,所以我们选择了报警。”薛雅谨慎地选择着措辞,这同样是事实,“在警局,我们认识了赵世玉。很巧,那天赵世玉正和刘长安在一起。”
中年人听完,从身边一个特制的金属箱里,取出一张质感奇特、隐隐流动着微光的纸张,推到薛雅面前。
“把你那天见到‘敲钟人’的所有细节,都写在这上面。”他解释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这张纸是特制的,如果书写的是世界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字迹将无法显现。所以,请务必确保你写下的都是真实的经历。”
薛雅接过这张奇特的纸,触手微凉。她沉思片刻,提笔便写。
她写下的,确实都是真实的经历碎片:穿越事件前一天、探望生病的闺蜜、敲钟人突然出现、预言父母车祸、提出让某个男人爱上她的条件、自己被抹除记忆、因“丧亲之痛”激活鸣器、父母最终获救……
然而,通篇文字巧妙地绕开了“王晓丹”这个名字,自然也隐去了王晓丹与敲钟人之间更深的纠葛,以及与刘长安相识的真正契机。
每一句话单独看都是真实的,但组合起来,却像一幅被精心裁剪过的拼图,将审查者的思路,不着痕迹地引向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