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孙有才在一旁摸着下巴:“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心理医生……应该也能做到类似的事吧?”
这句话一出,车内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四个人面面相觑,只剩下引擎平稳的嗡鸣在空气中回荡。
半晌,刘长安率先打破沉默:“灵力消耗如何?”
“取决于说服的难度。”赵世玉解释道,“对方越是难以相信的事,消耗的灵力就越大。等灵力耗尽,香火自然熄灭。”
“任何香都可以吗?”
“试过了,对香的种类没有要求。”赵世玉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很好。”刘长安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你的鸣器成长空间很大。要知道,鸣器进阶需要干预他人的命运轨迹——影响范围越广,鸣器的功能就越强。”
他坐直身子,语气变得深邃:“人类本就活在谎言之中。为了照顾他人感受,明明心情很差却说'我很好';为了维持关系,违心称赞'这件衣服很合身';为了推脱邀约,谎称'已经在路上'……这些都是最轻微的命运干预。”
“我的建议是,”刘长安目光灼灼,“你可以在居所常年点燃沉香,让香火持续不绝。同时佩戴特制香囊,确保与人交流时香火不熄。只要持续运用这个能力,就是在不断积累干预命运的'功绩'。”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赵世玉,继续点拨:“眼下正是风云际会的时代。想想孙有才——他仅仅是用鸣器带夫子来地球一趟,什么都没做,但只要两界交流持续深化,他的鸣器晋升地阶只是时间问题。”
“想象一下,”刘长安的声音带着蛊惑力,“当你的鸣器晋升地阶,或许就能影响他人的记忆。就像《三体》里那句'水是剧毒的',意志薄弱者甚至会为此放弃生命。”
“若是到了天阶,乃至圣阶……”他的话语在车厢里回荡,“那便是言出法随。你说存在,虚无中便会诞生真实;你说消亡,万物都将归于寂灭。”
赵世玉沉默良久,窗外的景色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低沉了许多: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确实好受了些……关于这件鸣器的来历,我也有过推测。”
他调整了下坐姿,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时空看到了那段尘封的往事: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李家村的村民在饥荒中活不下去了,决定洗劫玉陀寺。但寺里提前得到风声,带着大部分物资撤离,只留下那些可怜的女子……”
车厢里安静得能听到空调的送风声,所有人都屏息听着。
“饿疯了的村民,最后把那些女子……”赵世玉的声音哽了一下,“用她们的血肉填饱了肚子。”
“活下来的人为了掩盖罪行,对旁人颠倒黑白,说是寺里藏了个淫僧,他们是为民除害才火烧寺庙。”
“但总有人良心不安。夜深人静时,会偷偷到寺庙废墟前,给那些冤魂上炷香,或者在家中供奉那些冤魂的牌位。”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画着圈:“玉陀寺这几百年间,从佛门清净地变成风月场,又从风月场变回寺庙,唯一不变的,就是这缭绕的香火。”
“所以我才觉醒了这件鸣器——”赵世玉抬起头,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一件在香火前说谎的鸣器。”
半晌,刘长安才总结道:“历史,真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三人就这么对于鸣器考验里的往事,有一搭没一搭动的聊着,薛雅一边开车,一边静静的听着。
车辆加速,将熟悉的街景一一抛在身后,驶向通往高速的路。平山县在后视镜里渐渐缩小,最终消失不见。
新的旅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