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有油盐不进啊。”刘长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别总拿自己的遭遇去揣测所有人。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李浩博的回答简短而沉闷。
“我又杀人了。”刘长安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在鸣器里,解决了好几个贪官。虽然没能一一核实他们的罪证,或许其中真有被诬告的......但那时候,那是最合适的选择。”
“直接说正事吧。”李浩博看着水中沉浮的鱼漂,却丝毫没有提竿的意思,“有些事,想通了自然就能走出来。”
“好。”刘长安点头,“那我就不多劝了。在这个世界上,我的朋友不多,你算一个。我原本想邀你同去郑州,但后来放弃了这个念头——我身边的危险远超你的想象,稍有不慎就会送命。”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接下来恐怕也没时间陪你了。本想给你留一笔钱......”
“就这些?”李浩博打断道。
“嗯。”刘长安望向漆黑的河面,“记住,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要主动来找我。我身边的危险比你想象的更可怕。若是你真遇上麻烦,我非但帮不了你,反而可能害了你。”
“暂时用不上钱。”李浩博沉默片刻,“什么时候走?”
“不必送。”刘长安站起身,“也不该送。若是将来在哪个世界再遇见我,你八成是要倒霉了。”
“明白了。”
“照顾好自己。”刘长安收回鱼竿:“你可以去平山组织的学校报道,上面对穿越到鸣器里的经历,暂时比较包容。何况,你的经历随着暗河灭亡,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李浩博依然注视着鱼漂,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轻轻提起鱼竿。空荡荡的鱼钩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就像他们之间未尽的对话。
俩人都是没冲着钓鱼来,自然也就没人关心能不能钓上鱼。
伦敦,布鲁姆斯伯里区。
清晨六点二十七分。
格雷斯·罗素不是被闹钟叫醒,而是被窗外一种异样的“寂静感”和手机近乎疯狂的连续震动给拽出了浅眠。
作为一名自由调查记者,她对城市的声音早已习惯,但今天,那片本该被清晨车流和鸽子扑翅声填满的空气里,缺了点什么——是那座庞大建筑所带来的、理所当然的“存在感”消失了。
她抓过手机,屏幕被十几条紧急推送塞爆:
“突发:大英博物馆发生‘不可理解事件’!”——bbc
“是魔术还是神迹?大英博物馆原地消失!”——《每日邮报》
“全球多地同步报告‘文明失窃’,专家集体失声。”——路透社
格雷斯冲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
然后,她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毯上,深色污渍蔓延开来,但她浑然不觉。
窗外,大英博物馆不见了。
不是被炸毁,不是坍塌,就是……没了。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得令人眩晕的、边缘整齐得像用剃刀刮过的空地,裸露着新鲜泥土,像城市肌体上一块刚刚被精准切除的肿瘤。
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下,那地方干净得诡异,连一片瓦砾都没有。
“上帝……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
街道上已经炸开了锅。人群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在迅速设立的警方警戒线前。穿着丝绸睡衣的富豪、裹着廉价羽绒服的流浪汉、穿着运动背心满头大汗的晨跑者、背着书包一脸茫然的学生……社会各阶层在此刻被同样的震惊熔铸在一起。
“我昨天才带儿子来看过罗塞塔石碑!”一个男人对着手机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