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照进古寺,晨钟惊起檐角数只乌鸦,扑棱着翅膀消失在澄澈的天际。
刘长安立在寺前广场,青石板被村民和僧人冲刷得发亮,却仍掩不住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赵世玉眼下泛着青黑,声音却透着一股压不住的兴奋:“发了,真是发了!他们从昨夜就开始往山上送古董。我虽不懂行,但只要能顺利带出去,粗略估一估,换成人民币少说也有三五百万——这还只是刚开始……”
“有这么多?”刘长安微微一愣。
“你想想,隔壁就是洛阳,十三朝古都啊!眼下那些好东西还没流到海外,正是咱们出手的好时机。”赵世玉越说越激动,嗓音都有些发颤。
刘长安接过账本,指尖划过一列列陌生的名目——多是些前所未闻的古董珍玩、历史遗存。他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如今大旱连年,除了救命的粮食,其他都在降价。我们的收获,恐怕比昨日预估的还要多上几成。”
“时间不等人,还剩十三天左右。”赵世玉撑着下巴盘算,“飞鸽传书最快也要半日,但前期不宜动用。走快马,不加急的话,一趟至少一天半……再加上大旱逼得不少人进了山,当了劫匪,中原一带虽还算太平,可我们一次都错不起,只能走官道。”
他顿了顿,眼神灼灼:“若一切顺利,应能运回两批货。若是拼一把,说不定能赶出三批……”
“文物必须全部上交。”刘长安语气转沉,“这是第一次行动,首要目的是救人。我们所有的后勤支持,可都来自上面的信任。”
“那当然!”赵世玉嘴角一扬,眼底亮得慑人,“这保底是个二等功。你以为我在算钱?不,我算的是你我光明的前途。”
刘长安颔首,将账本送到他手里:“后面就交给你了。但也别熬太狠,接下来……有的忙了。”
赵世玉应了一声,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早饭就不必叫我了,我得去眯一会儿。”
他刚要转身,恰看见孙有才也顶着一双黑眼圈,哈欠连天地走来。
两人问他缘由,孙有才却只是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
九龙寨,琼崖山。
四当家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碗哐当作响,满堂霎时静得只剩窗外的风声。他眯起眼,声音压得极低:“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堂下回报那人早已抖若筛糠,颤声道:“县、县城里都在传……是咱们寨里的兄弟杀上了玉陀寺,弄死了十几个官员……其中……有知县大人的亲侄儿,还有……知府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位表亲……”
“谁——他——妈——干——的!?”四当家一字一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无人敢应。
恰在此时,七当家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甚至没察觉堂中气氛不对,张口就嚷:“四哥!出事了!”
他几步跨到跟前,急声道:“驴头昨儿带人去下庙打秋风,到现在人影不见!本以为是又在哪个娘们肚皮上误了时辰,可刚刚……只回来了三匹马!”
“你说什么?”四当家猛地转头,“驴头他们去了下庙?”
“错不了!马回来了,人没回,准是撞上硬钉子了!我这就带人……”
“你这就去干什么?”四当家厉声打断,“去找回场子?现在是他妈泥巴掉裤裆,你还往粪坑里跳?!”
七当家一愣:“啥意思?”
旁边一个弟兄赶紧低声解释了几句。七当家听罢一拍大腿:“这不对啊!驴头不是那号冒失人,三十几个兄弟,就算摸上山去,武僧那关过不过得去另说,那些官爷的随从也不是吃素的!这……”
“你都能想到,我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