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演给太后看的一场戏。
他在用沈昭的“鲁莽”,来麻痹敌人,让他们以为自己的计策已经得手。
而他自己,则在暗中亮出了最锋利、最冷酷的爪牙。
不审,不问,不辩。
直接斩菜除根,让其从人间蒸发。
这才是帝王的手段。
他是在用这种雷霆万钧的恐怖,告诉暗中的所有敌人——
朕的刀,朕自己护。
谁敢碰,谁就死。
一种复杂的寒意,顺着顾云溪的脊椎攀升。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更可怕,他的保护,也比任何刀剑都更令人窒息。
“另有一物。”
影子从怀中取出一本边角已经磨损的旧账册,双手奉上,“自一名说书人家中搜出,此人曾是镇国公府的外围采买。”
顾云溪接过账册,入手粗糙。
影子的心声,在寂静的殿内响起,字字如锤。
【此物……牵涉主子生母。陛下有令,无需经他手,直接交予主子定夺。】
顾云溪的心,猛地一沉。
她翻开账册,一股陈年的霉味扑面而来。
影子早已用书签标好了位置,她直接翻到那一页。
上面是一行用清秀小楷记下的账目,并不起眼,却让她瞳孔剧缩。
“景武二年,冬月十五。南疆奇楠香,上等,十斤。”
“送入尚书府,交予徐氏夫人。”
“款项,由公爷府上结讫。”
景武二年,是先帝在位期间,秋狝之变的前一年。
尚书府,是她曾经的家。
徐氏夫人,是她的母亲,徐婉。
付款的,是她的死敌,镇国公。
一股荒谬感,瞬间攫住了她。
母亲素来体弱,深居简出,性情温婉,为何会与镇国公府有牵扯?
还是在那个时间点,收下如此贵重,甚至带有南疆异域色彩的东西?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了父亲顾远鸿在刑场上,那最后一句怨毒的诅咒。
【当初为何没有将你这个孽障,溺死在襁褓里!】
为何是溺死在襁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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